“要不,你跟云墨下山去车里歇着吧,太冷了……”
赵越话没说完,就被顾淮笙拽手打断了。
“要跪一起跪,哪来那么多废话?”顾淮笙顺势给搓到赵越胳膊上的霜粒:“再说废话,当心我揍你。”
“我怕你生病。”赵越推开顾淮笙的手:“都是霜粒子,你上什么手,不冻啊?”
“还好。”顾淮笙搓手哈了两口热气,就给抄进了袖子里:“衣服都s-hi了,等到天亮,你就成冰雕了,要不我还是把披风还你吧?”
“老实披着。”赵越瞪了顾淮笙方向一眼。
知道他脾气,顾淮笙也不和他争,自动蹭过去跟他挨紧了些,披风一拽裹住两个人,虽然也挡不了什么,好歹能抱团取暖隔一下暮霭。
这次赵越没有拒绝,反而伸手搂住顾淮笙的腰,让两人身体贴得更近些。
“我怎么感觉这天潮的厉害,不会下雪吧?”感受着空气中的s-hi度,顾淮笙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挺好:“要真突然下雪也挺好的,说不定,老太妃心疼儿子,就出来见咱们了。”
不得不说,顾淮笙还真是个乌鸦嘴,这话说完没多久,果然就开始下起了雪。而且这雪来势汹汹,下的还不小,眨眼功夫,就从小碎屑变成鹅毛大雪,压满了枝头瓦粱。
而庵门前的两人,也几乎被淹成了雪人。
第137章 老太妃看开
庵外的人被雪淹没,庵内的人对烛沉默,木门吱呀推开,便见烛前孤影萧瑟。
“雪是越下越大,照这个势头下去,要不了明儿早,就能封了这下山的路。”人未进门声先至,来的正是静云庵主持远山师太,待得老太妃闻声转头,她才跨槛而进:“这天气在外面跪着,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了尘当真不去看看?”
老太妃起身给远山师太行了个佛礼:“师太不是说过,空门之人四大皆空,凡尘俗事皆虚妄,如今,怎倒提起这个来了?”
“所谓了尘,便是了凡世种种,削青丝断尘,自此青灯古佛,纷扰无忧,然你心中红尘未去,烦扰凝眉,又何以了尘?”远山师太走到老太妃面前:“即放不下,便去看看吧,世间诸事,皆有因果,是缘是孽皆乃缘法,顺其自然就好,切莫强求,徒增烦扰,阿弥陀佛。”
远山师太道了一声佛偈,便转身离开了。老太妃望着烛火失神良久,方起身撑伞出了房门。
一路穿堂绕廊,老太妃都觉得满心愤懑难平,绝不会心软,然而当庵门拉开,看到门前相拥而跪,满身白雪,几乎冻成冰雕两人,她心脏竟不由一颤。
顾淮笙已经冻迷糊了,但听到动静,还是费力抬起头来,恍惚辨认出是谁,僵硬行礼:“老,老太妃……”
赵越顺着顾淮笙的动作抬头,没有说话,望着老太妃的目光却深沉而隐痛,充满了祈求。
老太妃对顾淮笙可以无动于衷,却唯独面对自己的儿子不能,那样雪地脆弱的样子,那样沉痛祈求的眼神,只一眼,就像被一把刀子捅进心里。从那眼神里,老太妃清楚的认知到,就算自己堕入空门,赵越会痛苦会自责,但却唯独不会放开顾淮笙的手。
“从小就你倔,认定的事情,不管对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倔啊,真倔,你父亲性子温和,你哪哪都随他,唯独随了我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性子。”老太妃怅然长叹:“都别跪着了,进来吧。”说罢,低眸浅殇,转身便回了。
“是!”赵越应得老大声:“谢母亲!”随即动作僵硬地将顾淮笙一并扶了起来,脚步磕绊地跟着进了门。
庵堂不进外男的规矩不可破,所以老太妃并未把两人引去正宅,而是去了一墙之隔的耳院。那边一般都是用来堆放杂物,平日里鲜少有人去那边,便也不怕因此触犯佛门忌讳。
“今晚你们就在这凑合一晚上吧,那边有间废弃灶房,柴火可能有些潮了,灶台可以用,烧点热水把身子给暖暖,待明儿天亮,就下山吧。”老太妃虽然把人带进来了,却并未给个好脸色,说完转身就走。
“母亲!”赵越忙把人叫住:“那您,跟我们一起回吗?”
“我已削发为尼,余生空门修行,自然是,不回了。”老太妃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但没有回身,好一会儿才道:“我半生寡居,由哀生怨,由怨生恨,由恨生怖,心境早已扭曲,如今想想,纵我半生沉沦挣扎,然那繁华俗世原本就不适合我,青灯古佛绦涤杂念,辟得一隅平静,却也未尝不是一种归宿。”
“母亲……”
“你既然做了选择,就好好过吧,阿弥陀佛。”当头也不回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老太妃多年执念,才算是真的放下了,便也悟了主持那一席话,万般缘法不过一念之间。
老太妃心意已决,顾淮笙又急又懵,转头去问赵越:“她好像是认真的,怎么办?”
“如果这是她心之所向,那我尊重她的选择。”赵越叹了口气:“若要说放不下,她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父亲了。”
“那她现在这身份,还能去佛陀寺礼佛么?”顾淮笙皱鼻摇头:“应该不行。”
赵越摇了摇头,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你到草垛那坐会儿,身上多盖些草给暖和一下,我去弄点热水来。”
“这哪能让你个王爷动手啊,还是我……”
“老实待着。”瞥了顾淮笙一眼,赵越随即就出去了。
顾淮笙嘿嘿傻笑两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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