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兴山多远?”白雪鹤问:“就是发生过矿难的那个兴山。”
“说远不远,但是也不近。”轿夫回答,“它们是一条山脉。”
“嗯。”白雪鹤点点头,手指拈起一块土,“你有没有听说过,用煤可以种兰花的。”
“这倒没有。”轿夫摇了摇头。
他们二人闲聊之时,另一个轿夫已碎步延山路回来,兰梓清跟在他身后,人站的笔直,眼神里憋着气道:“要不要下官送大人回去?”
“不必了。”白雪鹤道:“事关人命,昨天我听柳公子说,山上的水潭发臭,活水是不该发臭的,兰大人可以顺着源头摸上去。”
兰梓清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白雪鹤说了公事,他点点头回答:“大人说的有理。”
……
白雪鹤也只是猜测,并不知道南山究竟发生什么事,只是不想亲自去查。
阮绛和死之前虽一直不肯见他,可阮妻却送来一盆兰花,当时许多人包括卫岚都觉着,这是因为阮绛合志趣高洁,以兰花自比而已。
白雪鹤在柳家做仆人时,就是在园丁手下干活,因此知道那是盆素心兰,他不爱种花,可柳夫人闺名就叫素心,所以不许花圃种这种花,因此记得很清楚。
不仅如此,素心兰所用的泥土里混了八分的煤。
柳家所在之地的煤矿出过矿难,阮绛和也没有用煤来种花的习惯,再加上他突然的死和傅季瑛的暗示……有人提醒傅季瑛查矿难,阮绛和也提醒自己来查矿难,白雪鹤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听说那只断手是这几天才从人身上断下来的,就算和矿难有关,也没必要赶在他来的时候杀人放火,这分明是个诱饵,就是要让爱民如子的兰大人彻查。
白雪鹤不能让傅季瑛觉得自己掺手,万一出什么事,又得让自己挨板子来博个同情,于是一切都让呆木头愣头青兰梓清去查,这次不管什么事,都是爱民如子兰大人的错处。
这么想着,白雪鹤悠哉哉回到客房,房间里隐约传出小孩细细说话的声音,白雪鹤很是好奇,用手指戳出来一个小洞洞盯着。
“你吃这个。”黑蛋坐在桌前,胖手里握着一只果子,“白雪鹤说,这个很好吃。”
“白雪鹤跟你什么关系?”房门里居然传出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是……”黑蛋想了想道:“白雪鹤说我是侄子,那他是我叔叔吧。”
“那你叔叔啥时候回来?”那女声继续响起,似乎有点害怕。
“他回来动静很大。”黑蛋小心翼翼道:“他瘸了,走路很沉,像个麻袋。”
这蛇在干嘛,给他找个“侄媳妇”?
白雪鹤很是诧异,无端气的眉梢飞起,很快拖着他麻袋一样的步子进入房门,房间里突然“腾”的一声,待他进里间时,门内只剩下一个胖小孩。
“你回来了啊。”黑蛋没事献殷勤道:“喝水水吗?”
这掩藏也太不走心了。白雪鹤无语望着桌下,一大一小两个白团正在瑟瑟发抖,两只大毛尾巴露在外面,白雪鹤笑道:“我看这房间里有妖气,不如请个道士过来瞧瞧。”
“别。”白雪鹤正在假装转身,黑蛋立刻上前拉住他的衣角,“他们是我朋友。”
“朋友就出来吧,躲什么。”白雪鹤道:“才几天……你这人缘还不错。”
大小毛团从桌下钻了出来,小毛团跳上了桌子,分明是只出生不久的奶狐狸,大毛团抖抖毛,变成了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女子,她穿着白衣,长发用银簪扣紧。
她浅浅福了一福,低声道:“奴家叫做遇滟。”这狐狸j-i,ng倒是十分好看,又有礼貌。
“小黑。”白雪鹤拍拍黑蛋的头,“你什么时候能连衣服一起变。”
变你个头。黑蛋委屈的抱紧了小狐狸。
遇滟看着像个大家闺秀,却貌似很饿,吃起东西狼吞虎咽,等到小狐狸在里间睡着,她才从饭桌上抬头。
看到白雪鹤没有赶遇滟走,黑蛋很是放心,又开始跟人家扯皮,遇滟虽然吃的多,但很有礼貌,不管黑蛋说什么有的没的,她都捧场说“好厉害呀!”
“小狐狸很可爱。”白雪鹤觉得局面很尴尬,“如果能化形,肯定跟你一样美。”
“其实那不是我的狐狸。”遇滟放下筷子,“是我捡来的,它妈妈将它扔在外面,妖j-i,ng化形要好多年,我的孩子哪可能这么小呢。”
“谢谢白大人请我吃饭。”遇滟思前想后,又夹起最后一只腊j-i腿,“南方的饭菜比塞外好吃。”
“你还去过塞外?”黑蛋好奇着凑过去,同样是妖怪,遇滟和阿离的见识就很多,自己只能讲个小山谷,于是羡慕道:“我都没去过。”
“塞外有什么好。”遇滟羞怯道:“要不是我夫君,我也不会去那里的。”
“你还有夫君?”白雪鹤诧异道。
“对的,大人。”遇滟十分顺手的自袖中掏出一封信,“我在塞北做裁缝生活,夫君是个兵,他去打仗,我就一直在城里等他,结果有人送来封信,说我夫君去了这个地方,我来这里找,却根本找不到他。”
白雪鹤接过那张纸,上面说仗打完,遇滟的夫君分了块地,要遇滟来找他。
“你要帮她找一找。”黑蛋慢吞吞道,圆眼睛看着白雪鹤,遇滟也满怀期待的看着,两个人仿佛商量好的样子。
第23章 端午节 23
遇滟明显是个通人性的狐狸,她很容易的看出来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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