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林知几乎一整天了,姜初亭腿脚已经感到虚软,便寻了一处茶摊歇歇。
他之前从未料到,自己的身体竟也会弱到这种地步。若是叫师兄们知道了,必定会将他关在家里调养,不好起来不准出门。
端起茶杯,一口还未饮下,身侧一抹y-in影笼罩而下,有人站在了他的旁边,姜初亭还没看他,就已经能感受到那股来之不善的气势。
姜初亭低眸苦笑,对他道:“来了就坐下吧。”
林知沉着脸坐下,讥讽道:“一整天寸步不离跟着我是想干什么?怕我把你的旧相识找出来杀了?”
姜初亭跳过这个找茬的问题,清润的黑瞳凝视住他:“林知,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话题陡转,原本火焰冲天的林知微怔,扬声:“少来,你有喜欢我吗?”
姜初亭缓声道:“我喜欢你真挚,热忱,善良,还有那份可贵明亮的少年意气。和你在一起,我会觉得周遭都充满了阳光,很温暖,很开心。”
他以前从来都没说过这些,林知心里头骤然就是一阵酸酸涨涨,难受得很,他扁了扁嘴,又抬眸怒瞪他,哑声道:“又在糊弄我骗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语调明显较刚才弱了些。
以前在面对他真实身份的时候,把最差劲最恶劣的一面都展现出来了,各种难听的话也说尽了,他居然说喜欢他热忱,善良,不是骗人的是什么?
姜初亭补充道:“我喜欢这样的你,这样的你是不会无故伤害牵扯别人。”
林知瞬间板起脸。果然不是单纯的向他刨白心意,而是另有目的。
姜初亭:“当初我答应与你在一起之前,我的确挣扎过,因为我的身份,因为我曾经的过往,也因为我的年龄。林知,我们之间相差了将近十七岁。”
林知眼皮颤动了一下,原本冰冷着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绷不住了。
此前这人总是身体不适,他为此想到了两人以后的时光,颇感仓惶和难过,甚至想着,如果他以后老死了或者病死了,自己就了结生命,同他埋在一处,继续相伴。
可是为什么偏偏楚然是姜初亭?
他为什么不能是只属于他的楚然,而是和他父亲有说不清牵扯的姜初亭?
为什么??
姜初亭道:“不过后来想想,差了这一辈也无妨,你年纪小,我包容你,顺着你,宠着你,都可以。如今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我更加可以退让。可是林知——”
姜初亭轻轻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我对你的纵容也是有底线的。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是想干什么呢?让我吃醋难受,还是伤害一个无辜不知情的姑娘?在我们两人感情没有斩断之前,你这样,是否不妥?”
林知几乎将手里的茶杯捏碎,恼羞成怒道:“你什么意思,这是在教训我吗?!”
他前天答应他娘帮忙招待贵客,他哪里知道这个客人是李若双,可是都应了,不好当面失悔,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他确实是在感觉姜初亭来了以后,情绪一上头,故意表现跟李若双亲近了不少,又提出下午要出来的逛街。可想到的目的没达到不说,此时还被姜初亭当面指出、质问,好似他只是一个幼稚不成熟闹脾气的小孩,在玩着不入流的把戏,他如何能不恼?!
林知又开始口不择言:“谁说我们两人感情没有斩断?我们之间早就完了,你有什么立场管质疑我?妻子?朋友?你以为你是谁?”
姜初亭五指握紧了些,语气平和道:“你在气头上的话,我不会当真,不管你现在把我当成什么,我们之间的种种也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抹消掉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别再把那位姑娘牵扯进来,对她而言不公平。”
姜初亭观察了这么久,哪能看不出那姑娘心仪林知?他这番做派,平白让人误会,最后只会伤人家的心。
林知被他的头头是道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可怒视他半晌,他仍旧好生生端坐着,四平八稳地回望他,眉目间似轻云流烟般的沉静,轻易就消解了他迸发四ji-an的火花。
林知把茶杯砸回桌上,站起身来,用力抿着唇,目光游移一圈,满身的怒火似无处发/泄,最后一脚踹开长凳,转身大步走了。
姜初亭不由轻轻吁了口气。这孩子,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付了钱,扶起凳子,姜初亭拖着发软的双腿默默跟上去。
一前一后行了一段路,姜初亭凑上前语气柔软地唤他名字,同他搭话,林知根本不理睬。扯他的手,亦被他冷脸甩开,姜初亭只得作罢,就这样气氛僵硬地回了林府。
姜初亭和林知的住处方向完全相反,自然不会同路,即将分开时,姜初亭还欲找林知说两句话,却一眼瞥到了随着一众仆从路过的凌光,话到嘴边登时噎住。
凌光并没有看他,和其他人一起向林知行礼,然后起身继续前行。
林知原本都走过去了,突然眉头一皱,转身道:“站住。”
凌光那一队人站住,回过身来,端着托盘,规规矩矩垂首侧立。
姜初亭眼皮跳了跳,还没有来及思考该怎么办,就见林知迈着步子,走过去,然后停在了凌光面前。
第57章
姜初亭整颗心都提起来。他和凌光之间并没有见不得人, 但问题是林知现在不讲理, 跟他说不听, 如果凌光真被他抓住,只会越闹越不消停。
姜初亭脚下刚朝着那边一动,却看见林知盯着他们手中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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