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纪若朝他走近,江何目光扫了一圈大堂,问:“他们人呢?”
外头还下着大雨,秦雪遥和宋云居然都不在客栈里。
纪若笑道:“秦神医早上就走了,宋长老应该是送他回星海小筑了,那时你还在休息,沈宫主不让打扰,对了,你腿伤还没好,快坐下。”
在他伸手过来作势要搀扶自己前,江何往后退开,自觉在桌边坐下,纪若面露失望,挪开板凳跟着江何坐到对面,“看来阿容还在气我。”
不,你真的想太多了。江何看向门外,客栈大堂大门开了一半,大雨滂泼,雨水甚至ji-an到门槛内。
纪若会意一笑,道:“秦神医走了没多久才下的雨,看来他注定要淋这场雨了。”他说着,忽然问起:“阿容,沈宫主怎么没下来?”
江何累得不太想说话,尤其是对方还是纪若,纪若骗过他们数次,谁知道他嘴里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他只摇了摇头,将宠物袋里的小猫放出来,小猫俨然被憋得慌,一跳出来便急吼吼往江何怀里爬。
纪若也不气馁,接着跟江何说道:“沈宫主内伤也不轻呢,幸亏有秦神医在,我听他们说,沈宫主昨夜耗费太多灵力,险些病发了呢。”
听闻这话,江何抬眸望了纪若一眼,“听说?”
纪若眨巴桃花眸子,一脸无辜,“是他们说的,我就听了一耳朵,本来还想着沈宫主重伤,我便可以来照顾你的,但沈宫主不肯松手,怎么劝都不听,非要亲自守着你才放心。”
这话几分真几分假江何听不出来,但凡是有一点虚伪的成分他都不会当真,虽说这话听着他也觉得怪别扭,他淡淡道:“你找他有事?”
纪若摇头,“自然没有,只是想看看阿容有没有好些而已。”
江何抿唇笑了笑,摇头不语,但扫过纪若时的那一眼,纪若就知道他是半点没相信自己的话。
纪若委屈道:“我真的很担心阿容。”
“那要谢谢你的关心了。”江何揉着小花猫随口应付。
纪若苦笑,“阿容对我真是敷衍。”
不对你敷衍对谁敷衍?江何没答话,因为系统发起的满屏血字轰炸式版聊就够他头疼的了。
既然秦雪遥和宋云都走了,纪若却还留在这里,江何始终不放心,索性跟他一起在楼下坐了整个白天,以防他偷偷跑去偷袭沈清宵。
这场雨也下了整整一个白天,黄昏时才停下,乌云散去,夕阳稀奇的冒出了头,金光映在刚被大雨洗礼过的红莲镇上,水光粼粼。
月亮升起时被云层遮蔽,只透出一点玉白光晕,偶尔逃出云外露出个头,很快又被藏了起来。
江何和纪若在街上转了一圈遛完猫回来,远远的就看见客栈大堂里灯火通明,是有人点燃了烛火,而且人就坐在台阶上等着他们。
江何一看见沈清宵就丢下纪若跑了过去,“你下来了。”
沈清宵抬眸望他一眼,凤眸黑幽幽的,静静点头。
他坐着不起来,江何也抱着系统蹲了下来,看他脸色苍白默不作声,不由想起来纪若先前跟他说的话,低声问他:“怎么了?又病发了?”
昨天沈清宵拼尽全力召出剑魂,耗费了太多灵力,之前沈凉就跟江何说过他为了避免病发刻意压制着自己不动用全力,江何便有些担心。
沈清宵还是摇头,支着长剑静静看他,“天黑了,不宜远行,你先回房歇一晚,明早我们就出发。”
江何问:“是去找雪幽草吗?”
沈清宵微皱起眉头,像是有什么忌讳,“乖,去睡。”
跟哄小孩似的,江何听着心里觉着怪别扭的,不过沈清宵的反应更奇怪,他索性一屁股坐到沈清宵身边,看着他问,“你有心事?”
沈清宵也不是什么都不管,纪若自觉走进客栈时他还是施舍了一枚微凉的目光,“何以见得?”
江何道:“你看起来就很不开心。”
大晚上的一个人坐在门前石阶上,身后是空荡荡的客栈,身处在这空荡荡的红莲镇,只有这孤月和长剑作伴,想想就很叫人莫名心软。
倒是心思敏锐,沈清宵暗叹一声,问:“方才去何处了?”
“出去走走,纪若老是盯着你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怀鬼胎,我不放心。”江何解释完,看着他小心道:“你是不是在想昨晚的事?”
沈清宵挑起眉梢,似是不解。
“纪姑姑的事。”江何思索道:“昨晚太累了,很多细节没留意到。”现在想想,他昨晚明摆着违背了和沈清宵的约定,在不知道白玉玲珑最后依然会盛开的情况下一时冲动救了纪灵,导致血玉玲珑没了献祭,会面临白玉玲珑无法现世的后果,沈清宵这样的性子一定会生气的,而他当时就那样道歉,沈清宵也是会心有芥蒂的吧。
沈清宵同他想的不太一样,他似乎有些为难,犹豫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其实纪灵和绪言之间的误会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但他们夫妻二人多年来谁也不曾给过对方一句解释,时至今日才会酿成悲剧,哪怕结果还算好,也让看的人着急。”
江何愣了下,他说的不是这个,却也顺着话道:“他们夫妻二人一个太过骄傲自负,一个太过冷静自持,谁也不愿先低头,谁也不愿先吐露心声,误会一重接着一重是令人扼腕,却也不是旁人理得清的,三百年的血泪浇灌换来一朝花开,三百年的寻找日日夜夜的忏悔,不管他们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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