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看他乐得眼泪都笑出来了,心痒痒地上手捏了一把小脸,把人搂在怀里心情郁闷地嘀咕着。只道这次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探子跟着故意放走的败寇游回去了,深入海寇老窝也指日可期。
九月中是南越当地的请神节,郡内设了大大小小的庙会,百姓们也难得放松地出门游玩,好不热闹。沈惊鹤和京城的联系向来没断过,刚收了许缙升官的好消息,又听高明报告东牟山梯田终于完工,只等着十月中旬开播茶种,高兴地携了梁延也凑热闹出门逛逛。
沈惊鹤爱吃甜,这点梁延是早就知道的。然而当任他拽着自己衣袖坐到第三家糖水铺子时,梁延的唇角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店家,劳烦上两碗蜜豆糖水,再打一盅碎冰的荔枝膏。”沈惊鹤也不嫌弃矮小的方桌,坐下来就兴高采烈地招呼着。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
店小二麻溜地从肩上扯下白帕子,“啪”一声在空中掸了掸,手下生花地在方桌上飞快抹着,几乎快出了一道残影。
“鹤儿,今天已经吃了不少甜食,你就……不觉得腻么?”梁延小心翼翼问道,嘴里还留着方才雪泡梅花酒的回甘。
“你懂什么。”沈惊鹤飞过去一个优美的白眼,“这儿的荔枝膏有名得很,还有文人给它写过诗呢:似腻还成爽,才凝又欲飘。玉来盘底碎,雪到口边销……再说了,来南越这么久,难得今日无事,我们当然要一起逛遍吃遍南越小食啊!”
梁延苦笑一声,心道吃遍南越小食的确听起来不错,但你也不能只奔着甜口的去啊。但是看到沈惊鹤好不容易离开了案前垒成堆的公文,整个人眼角眉梢都绽放着欢悦的华彩,他的一颗心又骤然软了下去。
罢了罢了,就当是舍命陪君子吧。
更何况,看着梁延漆黑眼底不容错认的温柔笑意,又有谁能说他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道旁街上处处张灯结彩,方才刚有一尊海上女神像被敲锣打鼓地送过去,地上还留了不少闪闪发光的金纸银花。孩童们追逐打闹着在街两旁争着捡彩屑收集回家,大人们就三五成群地坐在铺子里饮酒,时不时高喝一声自家孩子小名,生怕他们撒欢儿跑远。
店小二端着糖水和荔枝膏送上桌子,打断了沈惊鹤正看得入神的目光。见到这位衣着气度皆是不凡的公子似是对热闹街景颇感兴趣,店小二也兴致勃勃地与他攀谈:
“听客人的口音,似乎不像本地人?应该是第一次来咱们南越吧?”
沈惊鹤收回眼神,带着笑意一点头。
“客人有所不知,虽然咱们这儿年年都有请神节,但是今年格外的热闹欢乐,很是大办了一场。这种快活场面啊,却是小人自打出生都没见过的!”店小二口中啧啧感叹,摇头晃脑。
不远一桌埋头吃糖水的汉子听见,大着嗓门接话。
“还不多亏了今年新上任的郡守大人,又是忙着开梯田,又是忙着种茶种稻谷的,百姓们有了盼头,个个脸上都有光彩。而且今年不知怎么了,到了现在都没见着海寇的影子。我家娘们总说新来的郡守大人有神仙保佑,贼人轻易不敢来呢!”
隔壁有相熟的开口调笑:“还你家娘们!二贵,你家小娘子不是前天还和你拌了嘴气得跑回娘家了?小嫂子发脾气骂你个狗血淋头,我隔着两条街都听到了!”
整个糖水铺子里的客人顿时哄堂大笑,敲碗拍桌声不绝于耳,那汉子红着脸挣扎分辩“早就哄好了”,很快又被起哄逗乐声盖了过去,倒是没人再提刚才的事了。
沈惊鹤也笑眯眯地听着百姓们高声谈天说地,梁延在桌子底下悄悄捏了捏他的手,眼神发亮。
“你看,你做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呢。”
沈惊鹤不答话,只是抽出手把桌上的糖水推过去了一份,眼神少见地有些不好意思。
“快吃吧!一碗糖水还堵不住你的嘴。”
梁延笑看他一眼,不戳破他心下害羞,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蜜色浓稠的汁水送入口中,却是隐隐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沈惊鹤正好奇地等看他品尝后的反应,下意识低头望自己面前还没动过的糖水,“有什么问题吗?”
梁延不语,又蹙眉思索片刻,直等到沈惊鹤忍不住想自己动手尝尝了,他才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口咽下。
“不够甜。”
“不够甜?”
沈惊鹤惊异地瞪着梁延。这是忽然转性了?梁延也有嫌弃甜品不够甜的一天?
沈惊鹤忍不住伸手想拿勺子尝尝这碗糖水究竟有何魔力,竟然能让梁大将军也开口说出这三个字。
谁料他手刚刚抬起,就被眼疾手快的梁将军飞速攥住,不慌不忙往自己这头一拉。不见他使什么力气,却连带着沈惊鹤整个身子都不由得往那处探了探。
梁延黑沉深冷的眸子淡淡扫他一眼,像是为了让他看清似的故意放慢了动作,一寸一寸偏过头。沈惊鹤放大的瞳孔里倒映着轮廓深邃五官俊美的男子逐渐倾下身子,缓慢地,伸出舌尖在自己润白的指尖舔了一口。
“这下够了。”
一股电流从被温热舌尖tiǎn_shǔn过的指尖飞快蔓延开来,刺激四肢百骸的血液纷纷往心脏处倒流。沈惊鹤倒抽一口冷气,脸上到脖子爆红,呆呆瞪着已经放开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容坐好的某人。
“你、你……”
沈惊鹤向来伶俐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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