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妹子记性怎么这么好!
左阳大窘,走过去就想去捂她的嘴:“你可别瞎说了,那鞭痕都是误会!”
左晴被捂住了嘴,眼珠子却在转,难不成是因为太久不见,以为她死了所以因爱生恨,怒极所以才残忍的对待她,哦天哪好刺激,有了故事背景,感觉比当年更刺激了……
“那哥哥打算怎么办?”左晴扒开他的手:“我们要去千山迎娶嫂嫂真身下来么,毕竟现在用着男子身,总不能这样就再复婚吧……”
复婚——!复婚他妹啊!就没结过婚好么!
更重要的是……她哪儿来的真身啊。
左晴简直像是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一直在说着这些,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北千秋原来与他们家渊源这么深,她开始回忆起以前,爆的料简直令左阳想死,他都想疯叫着跑出去不听坑哥的妹妹不停讲着那些丢人的事儿。
“不过真的是,他每次归家,有时候都会问我京中女儿发饰的流行,说是阿北忙的每日跟陀螺一样,也不太关注这些,可内司女官出入场合太多,若是打扮得老气容易让人笑话。”左晴怀念道:“娘本来以为他是随口一提,可内司女官被抓之后,死讯报出,我哥从宫里头回来,整个人都跟抽了魂一样,几乎是差点病死在床上,我娘也再不敢在他面前多提内司女官一个字儿了。”
北千秋从旁人口中听来这些,心里头总有些感动,她做到床边,左晴知道她身子还是男子,不好去抓着她的手,却也靠在一处说道:“当年你入狱,哥哥借兵去救你,你没有见到他么?若是当年救出了你,也可能不用蹉跎这么多年的误会了……”
左阳这会儿正捡着北千秋扔在桌子上的几个折子看,皱着眉头沉思着,神游天外。北千秋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去救我了,其实我当时很无助,我知道自己没有一个好结局,顺帝有办法捉住我的魂灵,我以为不会有人来救我的,可他还是来了。”
北千秋自认孑然一身,她和曲若一起建立北门,作为共同体,曲若在外张罗,来救她一命倒是会在她意料之内,可北千秋没有想到曲若还未到,先来的是左阳。
左阳不像是左坤,他在自家亲兵中不算有威严又未及弱冠,而除了左安明以外,也不会有人调的动这些亲兵,可他还是带人来了,还有从其他人府上不知道以何种名义借走的府兵,集结在一起看不出身份,往地牢而来。
那时候正是安王兵变,长安城紧张的就像是随时都被捏爆的白瓷盏,他竟也敢来三法司,曲若的人迟迟进不来这块长安腹地,却让他闯了进来。
只是当时的情况,北千秋并不清楚,也没有时间去问他。
她身处地牢中层深处,顺帝登基后大牢内容纳量不一般的高,结构极其复杂,多层交错,再加上守卫森严,靠近北护城河。当时的左阳也算是被逼的没了办法,北护城河极深,和地牢下层仅有几层砖石之隔,这也就是地牢下层常年漏水的原因。
南明王府手下最不缺的就是水性极佳的水兵,他派人潜入北护城河水中,只是在那石壁上破了几个缺口,派人一轮一轮的下水去扩大缺口,地牢之中陡然漏水极为严重,几乎是看着水渐渐漫上来。
其中关押的可不知北千秋这一个重要人物,本来就是因为安王混乱不多的狱卒几乎都去捞水抓人,左阳这才派人踏水进了地牢。
北千秋蓬头垢面,她还没换身子,然而牢房已经被老司命布置好,她死遁一招已经不再管用。却根据之前老司命入长安一事,几乎能猜到了顺帝想要做什么,她对未来也是极为惊惧,眼见着水势缓慢的漫上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一个魂灵不得离开,却也活不了的死牢里会有怎么样的结局。
可她却等到了如同落汤鸡一样的左阳蹚水而来,一身简装,见到她是欢喜又惊骇。
左阳甚至连话都顾不得与她说,从家中拿来的御赐乌金币斩开锁链,一把将她从牢里拽了出来。“快上来,我背着你,水还不深,你身上怎么还有伤痕——”
他已经十七岁了,北千秋的头发的贴在脸上,才发现他已经比她高了太多。明明是冬日,他方便下水穿的却是棉麻单衣,贴在冷得发抖的脊背上,勾勒出他已经健壮起来的身形。
看北千秋还在发呆,他几乎是急的直接一把将她扛起来,往那出口走去。北千秋却拍了拍他,哑声道:“不要走那里!还有别的一道出口,方便他丢弃私下处理的尸体,我们往里走,我知道这里大概的路线!”
左阳毫不犹豫就带人往里走去,他带来的人似乎并不配合,毕竟他前来冒这么大的险只是来救那摄政祸国的佞臣。当他们刚走了两步,就已经有十六卫的人,趟水狂奔进来,仿佛若是让北千秋跑了,掉得就是他们的脑袋。
左阳带进来的人并不像他日后手下的兵那般服从于他,已经露出惊惶,北千秋实在是想要活,可她也知道,顺帝对于左阳和南明王府本来就不对付,他如今的装束和行为,若是将左阳杀死在这地牢中,顺帝轻松就能摆脱责任。
她很恐慌,但也不愿意用左阳仅有的一条命来做踏板,眼见着十六卫的铁枪已然都要能掷在他们身上了,北千秋狠狠咬向她自己的舌头,痛的几乎是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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