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围裙边上搭着手,还挺俏皮,努个下嘴冲他眯眼:“就数你慢,一点儿都不像十七岁的小伙子。”
李鸢懵逼。脸朝彭小满:“你……她?”
彭小满挺太好意思的,摸下后脑,解释道:“这我n_ain_ai,非……说要来问你点儿……情况。”
说完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比了比自己的嘴角。
李鸢了然,继而才猛反应过来什么,猛扎扎蹦着向后大大退了一步,光着的腰脊咣当撞上了鞋柜,吧唧晃掉出一只四十多码的黑皮鞋,“您您您您等我一下,我、我进去穿个衣服先。”
一把揪下了嘴里的烟头,在掌心里胡乱地掐熄了。
彭小满探头,看他提着裤腰去遮露出来的一截内裤边,一边慌不择路地往里屋跑,就忍不住偏头按着嘴角生憋着笑。
老太太两手揉搓,冲里头喊,“我小老太太一个不忌讳这个哟,你不着急哦,你慢慢的啊!”
还莫名有点儿调戏的意思。
李鸢胡乱拽了条林以雄的跨栏背心,套上后低头飞快看了眼胸前两点,遮着没露。经过卫生间还钻进去光速漱了个口,用力啐干净了一嘴的烟味儿——有屁用,该看的都看清楚了。
“有事您就问,知道的我都跟您说。”李鸢抹了把下巴上挂着的晶亮水迹,侧身让开了地方,“要不您俩进来说吧?家没人。”
“哎不用客气不用不用,没大事,门口说就行,进去把你家踩脏了。”老太太说话是青北口音,单只大段去听倒没什么关系,但个别发音还是比较特殊的,诸如“然”会读“兰”,“搞”会念成“苟”,整体听着平缓温软,语调结尾处会稍俏皮地向上走。
彭小满背着手直直站在老太太身后,听楼道里回响着细幽幽的雨声,抿嘴,转着眼珠子低头看脚,不出声儿。
“我啊,没大事情,我就是想问问,我们家这个小满呀,脸上这个伤是怎么回事啊?”老太太皱上点儿眉头,指指身后,低声:“是不是和人打架了呀?哦我的乖,他一回来我看就在脸上搞了那么大一块伤!问他呢,小兔崽子也不跟我说实话他。”
李鸢听完,把视线不动神色地落向彭小满,见对方冲自己利索且不着痕迹地挤了下右眼——别说实话,靠你了壮士,抱拳.j。
喜闻乐见。李鸢抬手顶了下鼻尖——行吧。
“没,n_ain_ai您放心,他没打架,我坐他后座这我知道。”嘴一张就是句好言好语,谎撒的一点儿也不怵。
彭小满这才一脚迈前一步摊手,明显是充足了底气,“您看吧您看吧!我说我没打架您非不信这回您信——”
“你别说话!”老太太回头,伸手在他腰上虚怼了一胳膊肘,回头道:“那小鸢啊。”
李鸢听了一愣,随后一笑。
“哎哟人叫李鸢你非管人叫小鸢人跟您熟么就?”彭小满继续蹿进来c-h-a嘴道。
“哎呀呀呀呀就你嘚啵嘚啵屁话多,问你你不说现在嘴溜,有你事儿么?边上待着别出声紧着我先问!”老太太回头一摆手,张嘴训罢,又转过头冲着李鸢弯起眼睛眯眯笑:“管你叫小鸢没关系吧?”
李鸢摇摇头:“随您高兴。”
“既然不是打架……那就麻烦小鸢你告诉告诉我,我们家小满是怎么把嘴弄成那熊样儿的?你是副班长吧,小满说你在班里学习好,又有责任心,老师也信任,你肯定知道实情吧?”
“他……”
彭小满刚要冲他虚比个口型,就见老太太飞快回了头看他,对着彭小满鼻尖抿嘴虚点了点指头。
“不管他,小鸢你说。”
李鸢看老太太目光灼灼,一时窘迫,摔磕砸打踢掼碰在脑子里绕圈儿打转,电光石火三下五除二,随口抓阄抓了一个:“磕了,他磕的。”
彭小满当即在背后撑了下额。
“磕的?!”老太太登时挺惊诧,半信半疑。
看她老人家一皱眉,李鸢登时便暗道不好:失算了,不准确。
“告我磕哪儿啦?”老太太狐疑地回头问彭小满。
“磕嘴了。”彭小满悻悻,比了比创可贴,标准假笑。
“我问你嘴磕哪儿了!”
彭小满眨巴眨巴了眼,顺势又望了一眼李鸢,磕绊道:“是磕、磕那个……门上了……?”
“你问我还是我问你?”老太太伸手把彭小满往李鸢跟前轻轻一扯,往门骨上抬了抬下巴,“来,门框在这儿摆着呢,也长不了腿跑不了,再磕一个给n_ain_ai开开眼,就照嘴巴角那儿磕,别给我磕歪了啊,来你磕。”
李鸢想笑,抬头忍。
彭小满偏头朝他瞪了一眼,锅瓢一甩——蒙不住啊靠!你干嘛非说磕啊这怎么看也不像啊!
李鸢垂了下眼皮复又往上一抬,眉头一耸动——废他妈话你又没给我打预防针,你告她磕门上你怎么不说呢?
彭小满轻轻咳了一嗓,扯了下宽松的衣领——能圆的上么我?
李鸢摸了摸鼻梁——试试呗。
“n_ain_ai,您听我说。”
李鸢张口就是句《红灯记》,提了把跨栏背心,伸手勾住彭小满的肩,施力把他原地翻了个面儿:“我们呢,今儿下午不是上老班数学课么?您家彭小满老班特喜欢,还是数学课代表呢,然后,他不就被叫去帮忙着搬着把《名师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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