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机会到手你选择不要,本身就是种暴殄天物。
续铭贴着话筒低声哼唱着“an kiss”,隔着茶几看了李鸢一眼,看他提了提口罩,低头捏了捏鼻梁骨。
游凯风也是微微讶然,讶然高二的时候,李鸢分明还是个拼死拼活要逃离青弋的愤世嫉俗boy,不算充满热意,但对未来几乎是毫无摇摆。他渐生的优柔和举棋不定叫人难免失措。连缀起很多琐细的角色与因果,游凯风十分聪明的把线索牵去了彭小满那头,想明白了李鸢的软化,不由得在心里嘲他。
装逼如你,也有今天。
气氛在切蛋糕时才热了些,本决定好了非砸不可砸,却被应侍小哥神兵天降似的一句“本店禁止砸蛋糕弄脏设备需罚款”,打断了计划。老老实实一人一块儿分吃,音乐伴奏调到最大。陆清远又蹦去续铭身旁虚心讨教消消乐四百大关的玩儿法;周以庆续铭就着昏昧灯光,偎在一起接耳私语;李鸢的心绪山一重水一重,压在胃里,游凯风作陪,和他分完了那一打百威。
近十二点,于是作鸟兽散。
游凯风小时候还常跟游健游走在各式宴请之间,喝酒算初三那年便点亮的技能,啤的五瓶毛毛雨,白的四两不在话下。若真的饮的偏多,酒品也好,属虚浮着步子也能找回家睡觉的那挂。
缑钟齐负责送残障人士回家,叫了辆滴滴,架上陆清远的左胳膊,牵上周以庆打招呼告别。续铭半扶着门,默默盯了横躺上沙发,明显喝的有点儿偏多的李鸢一会儿,不大放心,冲着游凯风:“你也不少,我先给你俩送回家吧。”
这儿挨着乌南江呢,别回头一个不小心,明早还得派捞尸队去江上勾你俩。
“行了,你放心。”游凯风笑,“我清醒的一着逼呢,我又开的通宵的包,实在不行我跟他在这儿睡一宿呗。”
“有事打电话。”续铭没做坚持,耳边比个六。
“成。”
“艺考加油,十八岁快乐。”
游凯风舒张双臂,熊抱了他一记:“谢谢我佛系大班长,与君共勉,与君共勉。”
合门,回了包厢,游凯风凑近闭着眼皮徘徊在熟睡一线,脸上映着五彩光斑的李鸢,皱眉一愣,怔了好一会儿没说话。良久,才蹲下来耷拉着眼皮儿笑:“我靠,真他妈彗星撞地球啊……傻`逼。”
他一伸手,抹掉了李鸢淌过太阳x,ue的眼泪。
彭小满对着车站卫生间巨大明净的镜子,拿水揩了脸,勉强洗掉了三分之一的倦容。他皱眉,挤眼,嘟嘴,做了些表情练习。一半因为云古也是冷空气席卷,持续降温,一半因为彭俊松传染,彭小满这几天也是挣扎在换季流感里。
鼻子不通,扁桃体肿得像个瘤儿,昏昏沉沉在家挺尸了好些天,时断时续地起热,药片冲剂吞了一堆,愣不是这两天才稍稍见好。游凯风突然打来了电话,彭小满一搭腔就是口云谷话外加烟酒嗓,搞得游凯风差点儿以为自己拨错了号,“小、小满君吧?”
“嗯。”彭小满咽了口,喉咙灼得他皱眉:“凯爷。”
“你这……怕不是变声期啊?”
“那我可能得去医院查个雄激素。”彭小满看了眼手机屏,整十二点,“是感冒了。这么晚给我电话?”
“想你了呗,你老不回来,想听听你声儿。”游凯风在那头嘻嘻笑。
“那完了,我变声期呢。”侧身把手机夹在颈窝里,彭小满背过手从包里拿水,跟着游凯风一起笑。
“你看一下微信,我给你发张照片。”
“啊?”
“别啊快登。”
彭小满拿开手机点开微信消息。一张李鸢的偷拍入眼,鼻梁一如往常的高挺漂亮,微微向里侧着头脸,闭着眼睛,太阳x,ue上坠着道亮晶晶的痕迹。
五味杂陈,异常酸楚,彭小满盯着屏幕看了挺长一会儿,不知道要怎么说。哪怕游凯风压根儿就没解释何时何地何因。
“凯爷?”
“哎。”游凯风应。
彭小满倚在洗手池上,问:“他怎么哭了?”
“心里难受呗,我生日,他喝多了。”
“多?”
“对,酒喝多,啤的,自己给闷多的,你说是不是挺蠢?”游凯风挨着李鸢坐下,看着他头顶的那个小小发旋儿:“是不是挺像狗血的言情?”
“有点儿。”
“你心疼不?”
彭小满在那头一怔,很快就笑:“凯爷你真厉害。”
“那废话,我以前不说了么,我这双眼看透太多.j。”游凯风自吹自擂,拿着空酒瓶底,一下下敲击着茶几,敲出清脆有韵致的细响,“其实,要是也有个姑娘也这么拿我当回事儿,这么打从心里在意我,我真什么理想未来全狗屁了,全不要,就要她。当然咯,这想法不应该。”
彭小满擤了下鼻子,擤通了一边儿,倏然舒畅。
“他也就这么半年,你们就算,”游凯风摸摸鼻子,“就算预备那啥,你也别现在就认定你俩把把皆输没个善终啊,就我这样的人都能死乞白赖考表演,你告诉你怵啥?”
彭小满没说话。
“其实异地恋也没什么,老缑那俩也是异地的节奏,你俩情况特殊搞不好就是个天长地久,别老啥都不干就在那儿瞎以为,多亏啊。”
“我——”
“李鸢今年应该是一个人过年,不知道他跟没跟你说,反正去年你还没转来的时候就是,你要是还暂时不回来,我就拖他上我们家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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