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话语,实际表达的却是不容置否的语义,男人的气息一再接近,终于紧的捕捉到了自己的逃离,“在商州我们不会呆太久,至多两日,便要回大燮。小衍,这一路周居劳顿,你不能太累了。”
“再说,砚舒砚启也一直想你回去。”话语随着在耳廓贴紧的时分轻了下来,但又分明重的,让苏少衍霎时便微倾了身体。
“投怀送抱,嗯?”面上勾了个不正经的笑,然而动作则愈发恶劣的将人向怀里带上一带,“很可惜我沈某人实在是学不来那柳下惠坐怀不乱——”
温热的嘴唇极自然的便在面颊边落了个吻,且一顿,又放手了个利落。
“若你在不出现,你的父亲大人,怕就是要寻来这里了。”温文比了个请的手势,而言辞也依旧是世家公子哥的调门。
迎面的海风宜人清爽,海面上,即使水汽朦胧了视野,苍阔的水天亦是浩淼无边。桅杆顶端,几只通体洁白的海鸟不时发出一两声清越的鸣叫,此刻海船浮沉,而海浪缱绻。苏少衍和沈殊白并肩站在巨大的船帆前,一时间,似连天地也远了起来。
于是不知是谁先惊愕叫了一声:看呐!瀛洲仙台!于是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没再比这更一致的望向了远方——
视野所及的距离,极目望见的却仿佛是理解之外的机遇。
云烟漫漶间,但见檐牙飞翘,层峦耸立,如轮日月在覆宇的琉璃瓦上沉宕开,流金脉脉共黛,云出熙熙烟台。
在有生之年,难道自己真的如此幸运的撞上了那传说中太墟八境之一的瀛洲岛么?所有人的心都似在一刻提到了嗓子眼,而双目则似被那叠嶂的云山黏住了再难移开。
“真的遇到神仙了呐!”有人高喊了一声,接着几声噗通下跪声,便有人对着仙山楼阁顶礼膜拜了起来,有一就有二,不多时,人群似皆被这气氛所感染,纷纷向着眼前的幻境磕起了头。
“小衍,此蜃楼奇景乃是百年难遇,你是打算这么一直站着么?”沈殊白握紧他的手细细将指节摩挲了,“就算不替我求,也真不要替舱底的那位想想?”
“我只是在想,人之所以虔诚,无非是因笃定那份信任,可如果心里都已经不信任了呢?”手握任他握,只是脸依旧不转过,且顿了下,只感十指相扣的地方骤地一紧,身子也同时陷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中:
人群大多聚集在海船的船头位置,是故甲板上人虽多,但这时并没有人向他们的方向望来,沈殊白勾了勾唇,不待他拒绝与否,手已托紧了他的后脑对准那片唇深吻过:
“你不愿神佛听见你的心,但我还想。”
落下的话语同拍打着海船的浪花齐齐淹没在如潮涌的跪拜声中。
此一刻,天阶与水平,曙色共云青,再远的话,也仿佛都能抵达。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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