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他自己的房间,旁边便是狼主的住处,奇怪的是,这深夜里竟一个值守的火獠卫也没有,四周静极了。
狼主房内的密室他上次便已来过,此时这里地上依旧铺著羊毛细毯,只是骤然比外间温暖了许多,想是地砖下通了取暖的炭火。这本是初秋时间,绝用不上这样暖和,但离鸿既已身中至寒的幽泉掌,在这蒸笼般的密室里,自然觉得舒坦至极。他神智还有些发昏,迷迷糊糊坐在地毯上,竟想就这样睡过去,再不醒来才好。
“离鸿。”他脸上被连拍两下,仍有些不清醒,只见面前的狼主和平日有些不大一样,他揉著眼睛看了看,才发觉狼主竟只披了一件白色单衣,领口空空荡荡地,似乎再也没穿别的衣物。
“你这小子……”狼主用力在他下巴上捏了捏,有些咬牙切齿,“怎麽还昏昏沈沈的,我那些内力难道都喂了猪狗。”
他恨恨说完,指尖向离鸿背後一点,一股刺痛立刻冲著天灵盖而去,把离鸿痛得几乎一跳起来,冷汗刷的就下来了,结结巴巴道:“狼……狼主……”
狼主冷冷道:“你体内真气耗不了多久,平东堂虽然灵药甚多,但这幽泉掌至y-in至寒,并非药物可以化解,能克它的只有至阳罡气,所幸……”他稍稍一顿,“所幸你还是元阳之体,不然就当真没救了。”
离鸿清醒过来,便觉得浑身愈发地痛,又冷得厉害,结结巴巴问道:“狼主是说,只有纯罡内力才能化解我体内寒气?可……可是风狼中好像并没有修习这一路内功的前辈。”
他话中之意,是想说至阳内功向来只有正道中那几个门派独有,所修内力俱是日积月累的结果,想也不会舍得援手於他疗伤。
狼主冷哼一声:“抓几个大和尚来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身上寒毒太重,怕是外力来不及解,如今之计,还要从你自己著手。”
“难道让我自己修习这路内功?”离鸿一惊,根本无法理解,他所知道的那几门至阳内功里无一不是需要十年八年来参悟,只怕学成时,自己已是一堆白骨了。
狼主忽然伸出手,离鸿以为他要甩自己一巴掌,谁料狼主只在他头上轻轻一按,口气有些犹豫:“看你自己造化了。”
他背对著离鸿盘膝坐下,沈心静气,想是在运功,离鸿心里奇怪,想说若是你要运功替我疗伤,应当在我背後,或是面对著我,哪有这样背对著的道理。正想著,发现狼主身上隐隐有些气晕蒸腾,脖颈上也冒出些细汗,似乎正运功到紧要处,便只好忍著身上越来越重的寒意等著,狼主却忽然叹了口气,将那薄薄的单衣褪了下来。
离鸿一眼瞧见他赤裸的背脊,几乎惊呆了,触眼处是一大片冶豔的桃花,栩栩如生地纹在他背上,花色如火,灼得他眼睛都直了。
“你不识字?”这突然的一声问话将离鸿惊醒了过来。
他有些无措:“不……我识的。”答完这句莫名的问话,他凝神细看了看狼主背後的桃花,这才发觉花瓣上还依稀刺著蚊足般的细书,他默念了两句,竟是心法口诀的模样。
离鸿犹豫著问道:“狼主,这是?”
“不要多问,把这些记下来,”狼主背影微晃,声音虽然在面具下有些发闷,可还是能听出颤抖,“按照口诀潜心运功。”
离鸿只得应了一声,从头细细看起那花上纹著的诡异文字,稳住气息,缓缓吐纳起来。依著那口诀所述,全身真气流转了一遭,渐渐觉得丹田处仿佛燃著了一把烈火,恰与胸前寒气相抵。他冷一时暖一时,不知过了多久,烈焰之热已将寒气全然围住,只是这股真气极其霸道,来回撞著他的肺腑,越练越是难熬。但是稍一懈怠,胸口便又寒气大盛,几乎就要压制不住,此时第一层心法已经念完,又抬眼去看第二段,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从字上飘到了花上,又从花上飘到了狼主的背上。他在这要紧时候竟还游走心神,实在是那片背脊在桃花的掩映下色泽如雪,太过扎眼,且又映著烛火,愈发显得肌理细腻,如同暖玉一般。离鸿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摸那豔红花瓣,他身上浸染了寒毒,指尖如冰,刚探上去,狼主便是一颤,随即压著怒气沈声道:“做什麽?”
离鸿赶忙收回了手:“我,我在瞧第二层的口诀。”
狼主倒没有接著怪责,语气居然有些欣喜:“这麽快就到第二层了?”
练到第二层时,真气运转得更快,离鸿渐渐已不觉得冷,只觉得热,热得他口舌发干,几乎想就这样停下来,但他心中还有一丝清明,知道这内功如此蛮横,骤然停下体内真气震荡,必然受损,只能硬著头皮练下去。
狼主却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似的,向前趴了下去,肩头背上全是汗水,离鸿虽然不知他是受了什麽损伤,但想必也与背上刺青有关,当下不敢多问,加紧默背起第三层口诀。
“等练完第三层,你体内寒毒早已化尽,便不需要再练了。”狼主微微喘息著道。
“是。”离鸿点了点头,眼前却骤然一花,只见那片桃花仿佛活了一般,在他面前摇曳生姿,他极力凝神想去看花上的字,却是一个也看不清楚。眼前只能看见眼前背脊上那两片形状优美的肩胛骨,沾染著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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