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介冷不丁道:“喜欢的话可以一直住下来。”
拓海:“……”
诶?!
见拓海愕然地睁大了眼,凉介心里轻叹一声,表面上却分毫不露地重新调整了步骤:“只是说笑而已。”
“呼。”拓海这才拍拍心跳絮乱的胸口,生硬地转回了起初的主题:“我明明只是来道贺的,却赖着住了一晚,实在是太抱歉了。”
凉介先生居然也会开玩笑,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有那么一瞬,他还以为对方是当真的呢。
凉介不置可否地敛了笑,“不过小事一桩,其他队员们还在隔壁客房里睡着呢。况且昨晚是我疏忽了,起初就不该让你喝太多的。”
拓海忙说:“不,完全是我自己太过逞能,酒量差劲还一口气喝那么多,明明你都劝过我了——”
凉介:“如果你担心藤原先生会否有所忧虑的话,我已经于昨晚致电过,告知他你会留下过夜的事情了。”顿了顿,又说:“你换下的衣服刚刚由松本一起拿去送洗,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取回,应该没问题吧?”
他的安排得面面俱到,作为当事人的拓海反而只剩下‘点头’和‘摇头’的份了。
凉介不知不觉中加深了唇角的笑意:“对了,藤原先生还说起你班主任的家访一事,主要是谈论关于你高三的志愿问题——不愿意继续升学吗?还是有非就业不可的压力?”
“我……”拓海踌躇了下,不知怎的,突然就由衷地有种想倾诉的安心感:“我不清楚大学的环境适不适合我。”
他偷瞄了一眼凉介,凉介捕捉到了他的窥视,却只以温柔的眼神碰触着他,鼓励拓海往下说。
拓海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道:“而且尽快进入社会,成为受薪一族才算成人吧。作为一个高中生,许多该做的事情都做不了,也不能由自己做主……进大学的话,这种日子恐怕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着实感到焦虑。”
凉介沉吟片刻,没有贸贸然地提出建议,而是换了个角度问道:“藤原先生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拓海心虚:“没有。”
确切地说,是还没来得及……
凉介微哂:“用开车做比喻的话,你目前的状况,就等同于面临着进入一个急弯的局面。”
“弯位?”拓海困惑:“不该是十字路口吗?”
“只是一个弯位而已。”凉介说:“你有一个强大得叫人羡慕不来的天赋,那就是无论是第一次跑还是跑过无数次的山路,都能凭借敏锐的c,ao控直觉,和浸 y- in 在骨骼中的驾驶本能去寻觅到最合适的那条行车线——而在碓冰和赤城的比赛中,也清楚地证实了这一点。”
“那个……”拓海想要开口解释,就被凉介给打断了:“但你一定要记住,不要一味地咬定‘最合适’等同于‘最快’这个概念,从而僵化掉思维。”
察觉到拓海在某方面的理解上存在误区,凉介详细地解释道:“画在纸上的行车线和落入你眼中的或许只有一条,可当在实地上跑起来时,却有无数条,对吗?”
“嗯。”
拓海心里微微一动,好像缓缓地感觉到了什么。
凉介耐心地说:“所谓的最佳路线,并不是既定的,而是将轮胎的效用发挥到最大的程度,以及利用好源自前后左右的冲劲进行合理的分配。只要达到了这个水平,无论走什么路线都一样的,目的只有一个——比你的对手先一步到达终点。”
看着若有所思的拓海,他稳稳地总结着:“行车路线不该成为限制你成长的桎梏,而是一个希望得到的结果罢了。你现在的情况也很类似,既然最终的目标都是成为一个社会人,还是尽可能地发挥自身实力到极致,从而拥有更多选择吧。”
拓海犹豫道:“……那凉介先生呢?”
凉介:“嗯?”
“群马大学,呃,的医学部,你觉得会适合我吗?”
拓海鼓起勇气问道。
凉介笑了:“我毕竟不是你,无法肯定地断言对你而言,医学部的气氛会不会很合适,可我很清楚另外两件事——”
拓海紧张地凝视着凉介,等着他的回答。
凉介静静地回视他,才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一,那里离我最近 ;二,想要兼顾医学部跟d计划会非常辛苦,你能忍受吗?”
听到个闻所未闻的新名词,被他的‘一’给惊得以为被戳破小心思的拓海敛起慌乱,疑惑道:“d计划?”
“嗯,”凉介面不改色道:“本来准备在赛后才跟你说,提早说了倒也没事。‘d计划’是我准备在来年春天组建的县外远征车队,想邀请你加入。”
拓海听得晕乎乎的,末了指指自己:“呃,凉介先生你是说我?”
“当然是你了。”凉介失笑,“除了你还会有谁?放心吧,这与red 质截然不同,在达成关东最速的记录后,就会宣布解散,期限不会超过一年。”
拓海不可思议道:“……为什么会是我呢?”
凉介唇角微微上勾着:“因为你是我见过的年轻车手中,确信能在以后超越我的人。”
他分明是笑着的,拓海却隐约感觉到凉介的心情并不算好。
凉介接着分析:“你目前主要是凭借本能在跑,对对方的车的优势和劣势所在一无所知,自然也不会根据对手来制定具体的攻略计划。可随着提升,你渐渐地就会触碰到一道无形的屏障,想要越过他,就不得不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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