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阿树奇怪地问道:“前面没什么问题啊。”
位于86前面的是一架rps13,马力充足,开得又快,他们还在直路三分之二的位置的时候,就已经冲到弯道入口了。
“唔,说不上什么吧。”拓海嘀咕着:“总觉得它不太对劲,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他说得含糊,阿树也半信半疑:“你是说前面那部会出事吗?”
倒不因为只是种大概的感应,凭着那被虚拟构造出来的一条条发光的绿线,拓海能清楚地看到s13切入的点和找到的路偏差太大,这弯基本是不可能转过去的。
可他无法描述这一点,只得含糊道:“嗯,差不多吧。”
“我看它转得挺好的啊——啊啊啊!”
阿树的话才说到一半,那架白色的rps就“吱呀——”一声紧急刹车,跌跌撞撞地卡在路中央,好不容易停了下来。
引来对面车道的骂声几句。
那位车手还算是幸运的,毕竟要是他的反应再慢上半秒,rps怕是就要一头撞上内侧的山岩了。
而别人以为只是凑巧、实则人为的是——拓海提早松了油门,也是救他一回。
不然骤然刹车惹来后车追尾事件,那股冲撞力将它顶得撞破防护栏也不足为奇。
“还真被你说中了。”阿树看得目瞪口呆,这回投向拓海的眼神不再是怀疑了,而是种掺杂着些微敬畏的诧异:“你怎么看出来的?!”
“入弯速度太快,择路不准。”拓海简略地说着。
小小的c-h-a曲过去后,幸运地避免了一场车祸的rps-s13也暂时丧失了炫耀那半吊子漂移技巧的兴致,老老实实地继续往山上开。
由于x_i,ng能劣势,86早被飞车手们淘汰,却仍因其实惠的价格和易改装的特x_i,ng,成为囊中羞涩的新手们钟爱的练习车之一。
也就是说,拓海这架黑白色的trueno,在漫漫车潮里既不是独一无二的,也更谈不上起眼。
拓海还开得中规中矩的,跟着上山的其他观众车组成的车列稳速前进,弯道处也没有马力全开,只是稳妥地滑过。
这让喜欢被人关注的阿树在兴奋之余又有些失望,直到他猛然想起了什么,眼前倏地一亮:“拓海,你要不要做几个漂移动作来看看!以你的技术肯定办得到的吧?”
尽管他没亲眼见到平时又呆又蠢的拓海炫出车技,可不管怎么说,能驾驶着十年前的车款击败新型的弯路极其fd-3s,刚刚又表现出惊人的眼力,这几点就足以证明车手的本事了。
殊不知拓海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不要。”
“哈?!”阿树大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为什么啊!肯定会有很多人看我们的!”
拓海太怪异了,有这么个大好的出风头机会都断然拒绝!
阿树愈来愈不能理解拓海的脑回路了。
不说别人,就说无车一族的他,光是在副驾上看着那些人在华丽地炫技,都感到阵阵心痒难耐,真不知道拓海是怎么还能做到跟老僧入定一样不泛起任何波澜,一如故我地匀速开着的。
方才那个高深莫测的拓海消失了……这个拓海,不还是他所熟悉的那个痴呆症吗?
“为什么要让人看我们啊。”拓海闷闷地说:“又不赶时间,还10分钟才到8点。”
见阿树还要再劝,他不认同地皱了皱眉:“你邀请我来的时候,只是说要看别人比赛,又不是我要参赛。”
他不喜欢无意义地出风头。
“你还好意思说。”阿树一肚子气:“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吝啬的飞车手了!舍不得走高速,非要对着十年前的地图抄近路,想当然地就半途迷失了,要不是问了过往的路人,现在还在朝琦玉的方向打转呢!”
拓海沉默了下,低声申诉道:“我不是舍不得过路费。”
“那你解释一下,非要绕从没走过的所谓‘近’路是出于什么意图啊。”自认非常了解这位好友的阿树好整以暇地以手抱肘,轻哼了一声。
拓海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稍微调整了下方向盘,车头随着朝右,就这么在没有一丝多余动作的情况下,顺畅地扭过了这一处弯角。
可惜86的熊猫色外壳太不起眼了,又是马力大的车子吃香的上坡路段,道路上车来车往的,没有人注意到他那干净利落的转向有多不同寻常。
“喂,拓海!”
阿树急声催促着。
“呃……”
拓海表面上依旧平静,实则思绪万千。
——之所以选择多半是走不通的路,不过是他想故意迷路,藉此机会不去赤城山面对高桥启介罢了。
不然已然在秋名山和赤城山往返十余次的他,又怎么会对路途陌生?
拓海郁郁地曲起食指,弹了弹方向盘上那被摩挲得光滑无比的人造皮革。
——前几天才头脑发热地用变身糖果恶整了对方一顿,在热度消减、理智回炉的那一刻,又禁不住后悔那一刻的冲动来。
要是冲天炮义愤填膺地跑去告诉像是电影里的那类科学怪人怎么办?
在做了整整一晚关于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被活生生地解剖了的噩梦后,向来嗜睡无比,还是人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失眠症’是什么滋味的拓海,很爽快地放弃了挣扎。
反正,反正……糖果已经被掉包过了。
这事情本身又那么荒谬,除非是亲眼见到,在没有任何实质x_i,ng的证据的情况下,哪怕高桥启介再会告状都是没法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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