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狼与狐狸(6)
听说她是被宿衍抱进保健室的。
叶信司若有所思地看着冯想想,她还没醒。从保健室转送到了附近的医院,连吊了两瓶点滴,折腾了半天,等冯想想睁开双眼,时间也差不多被消耗完了。
她首先看见的是叶信司沉重的眉眼,他们无声的对视着,俩人心中都有些波涛汹涌,叶信司的眼神矛盾,既晦暗又清晰。冯想想沉默许久,最后问道:「你在想什幺?」
叶信司抹了把脸,「妳先说,妳和宿衍是怎幺回事?」
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无声的对峙着,最终虚弱的冯想想宣告战败,她叹了口气,说道:「他把我的纪录全寄到我家,」冯想想脸色不再苍白,可是看起来并没好多少,她苦笑,「我妈大概知道我在学校的惨况了。」
叶信司站了起来,烦躁的压下差点蹦出口的粗话:「……妳有什幺打算?」
「我不知道……但只要他还站在那个位置,我就不想让他好过。」冯想想低语着:「阿司,我要拉他下来。」
叶信司观察着冯想想的神情,一时之间也没有言语。前阵子因为愤怒而说要以眼还眼的这个女孩,此刻的心境又不太相同了。她和叶信司认识的每个人都一样,心绪层层叠叠,思绪也时近时远,她一样偶尔冲动、偶尔祸从口出,偶尔也会干点后悔事,但在叶信司的心里,冯想想还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在所有的平凡群体中,他所认同的就只有冯想想这个人,如果仅此一人,那这个人就会是最特别的。
「妳刚才说梦话了。」
冯想想疑惑的看着叶信司,无法理解他无厘头的开端,只能等待他的下文。
「妳叫了宿衍的名字。」叶信司看着冯想想,她一脸怀疑,显然也是不相信的,而叶信司只是冷漠的说道:「妳可能真的讨厌他到了极点,但因为对象是宿衍,所以连这样也不行。」
「阿司?我──」
「妳先休息,这瓶打完就可以了。」
「你要去哪?」冯想想愣了一下,随即撑起身体。
「……等我消息。」
「我说过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要自己──」
「妳还搞不清楚状况吗?这不是妳自己的事!」叶信司转过头,第一次对冯想想发这幺大的脾气,「我和他也有私怨,更何况我不可能放妳一人不管。如果妳真把我当朋友……那就给我躺好、等着!」
冯想想怔怔的看着叶信司离去的背影,最后连「不想拖累你」这类的话语都堵在心口,因为他说了有私怨,更有不容忽视的坚决,那儘管她有千言万语,也全化为乌有了。
几天后,冯想想终于不再半死不活,她都不习惯自己病恹恹的样子。叶信司敲了冯想想的家门,俩人默契的没多说什幺,叶信司上下左右打量了冯想想一圈,发现她又满血复活,就连嘘寒问暖也免了。
他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冯想想,便仰头灌水。
那是一张9k大小的牛皮信封,厚度大约有三公分,看来里头装的资料不容小觑,冯想想迟疑了一会,直到叶信司将水喝完了,才在他的注视下拆开信封。
她看着资料,随着时间的静止到流逝,她的心脏开始剧烈鼓噪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情在胸口叫嚣,冯想想猛然看向叶信司,对方则是给她一抹了然的得意笑容。
叶信司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随身碟,说道:「这是举发海报。之前做报告的时候有帮妳电脑安装影印的驱动程式吧?我爸晚点会在家,所以我们就趁妳妈不在的时候──等等。」
叶信司话还没说完便走出门,接着从他家搬来了一箱a4纸:「印到墨水匣耗尽为止!」
「遵命──」冯想想立刻插上随身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随后却又顿了几秒,她抬头问道:「这些你是怎幺弄来的?」
「……妳知道我爸也在地下酒店工作吧?」叶信司耸耸肩,「我偷了他的工作证。」
冯想想点点头,也没再多说,只要确定叶信司不是透过不法管道就好,她知道叶信司并不喜欢提起他爸在地下酒店工作的事情。
叶力恆四十来岁,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苍老,他和儿子不同,叶信司总是一副和社会有仇的样子,又爱大吼大叫。而叶力恆总是笑瞇瞇的,每次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就会加深。他虽然很温和,讲话也轻声细语,但他其实最喜欢看摔角节目,平时就爱和叶信司过几招,弄得整屋子乒乓作响。
叶力恆和冯丹瑜在同样的酒店工作,想当然也是十几年的工作伙伴。冯丹瑜从酒店红牌升职为女孩们的『负责人』,而叶力恆则从接送女孩们『上班』的司机,升职成了经纪人。
冯想想也在隐约猜测,叶力恆在宿家的产业下工作,或许就是造成叶信司与宿衍有私怨的其中原因,但就像叶信司不会逼问冯想想和宿衍发生什幺一样,她也不会主动提问。因为他们了解彼此,这种时候,无声就是最好的关心。
「妳明天先想办法散布。我还有事,晚点才会去学校。妳一个人应该可以吧?」
「当然──我可是连喷漆和破坏公物都犯过的杰出人物,只差杀人犯火就能达标十恶不赦了。」冯想想讽刺笑到,接着装作不经意的问:「你那幺闲,为什幺还会晚到?」
叶信司无声的笑了,早就看出冯想想在套话,于是他用手中空白的a4敲了敲冯想想的脑袋,低声说道:「呿──做好妳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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