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肩的短发,头发略稀疏,透着不营养的黄色。她也坐在地上,歪着头看着对面。安絮起先还不太知道她在看什么,去接了一杯水回来后经过她,眼神向下瞥了一眼,忽然就明白她在看什么了。
视线的对面,是她两个俊俏的儿子。
她坐回原处,不动声色地观察小女孩。
她坐下来后,遮挡住一部分视线。小女孩直白地皱眉,扭了扭身子,调了一下角度,这才松开紧皱的眉,有些脏的面容浮现浅浅的笑。
安絮垂眼,看见她放在地上的手和脚,入目就觉得一个字:瘦。不算是瘦的皮包骨,但也看得出来没什么营养。再仔细看,会发现她手指甲和脚趾甲都偏长。手指甲呈暗黄色,里面有些泥垢;她打着光脚,缩着脚趾头,但安絮还是看见,那脚趾甲的缝里全是黑色的泥。
小女孩没和身边的哪个男人或女人有亲密的举动,她便也难以分辨谁是她的父母。看着她天真地欣赏美好的东西,却见她不知如何清理身上的脏物,心里柔软的一处就越发的疼。
坐了近三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到站。
安絮叫醒两个儿子,回头去看那个小孩子,人群拥挤中却不见了那小小的身影。
怕是已经走了吧。
坐客车,转面包车,在换乘摩托车,最后一行人到了目的地。
"累吗?"安絮走在前面,突然回头问。
丁年背着装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诚实回道:"累。"
云容也有些累,不过因为没有摄影装备要负担,只有几本书,倒是要好得多。"还行。"
"会怪我吗?"安絮问,她走在前面,儿子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声音平稳,无波无澜。
丁年:"不会。我理解妈的做法。"
云容也点头,道:"即使如此不可能真正对未经历的苦难有很深刻的理解,但是,可以更进一步以便更好的体会。"
安絮没再说话,自己代表一行人找了家房子大一点的住户表明来意,经过一番交涉,最后这家男主人表示可以让人住,但房间不够,只能允许安絮、丁年和云容住。
剩下的四人对着安絮一点头,转身出门就近找了几家住着。
这四人,其中两人是云博远常雇的一群保镖中身手极好的,另外两位是何钰派来的,一位是保镖,一位是她的助理。
安絮让那位助理去和村长交涉,自己带着丁年和云容漫山遍野到处跑。
安絮拍了很多照片;
丁年也拍了很多照片。
安絮拍人和大山深处里的风景;
丁年拍动物庄稼房子和一些小物件。
云容跟着一起,看人看日出日落,闲下来时就读书。
辗转于一个又一个贫穷的村落,时间就慢慢流淌过去,到了八月二十三号这一天。
两人和安絮招手挥别,坐上喊来的摩托车,离开了。
"妈接下来要去哪儿?"云容问。
他们到了小县城,找了个宾馆先住着,打算第二天坐客车去城市,再到省会。
丁年嫌宾馆的毛巾脏,只草草地擦了下湿发,滴水不那么严重后就把毛巾扔回原处。他抓了一把偏长的头发,指间浸出水来,"哦,妈好像说要改去一些小县城小城市了。"
人生百态,绝不止本生活贫穷的人会遭遇苦难。
"是吗。"云容说着,看不过去丁年现在神经质一样突然发作的洁癖,扯下浴室的毛巾,兜头盖上,动作轻柔地给他擦头发,一边警告他,"别动,别拿,坐好。"
"怎么突然就犯洁癖了?先前不是不在意吗?"
"那是当时没条件,当然要忍啊。现在能够使自己过得好一点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丁年皱眉,忍受着。
"顶着一头湿发睡一晚然后感冒?"云容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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