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润玉是来看笑话的。
对于南家这些天的做法——坐地起价、明里暗里撺掇着竞争者打擂台,她是好气又好笑。现在南家不知从哪里又整出一个号称“倾国倾城”的表妹,她更是看轻了南家几分。
你以为你对我不屑一顾,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非你不可?别逗了!每年总有几个号称“后起之秀”“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被人捧得飘飘然,要价这么高,还请了托,最后小心流拍砸手里!有本事你就当真明媒正娶了你的表妹,我肖润玉不但不会上门去闹,新婚当日,一定给你厚厚包上一个红封!
当然,她也不否认,对这个所谓的“许表妹”有那么一丁点好奇。短短这几天,城里传的绘声绘色,有模有样的,想必这位许微澜姑娘,定有几分殊色。
她正胡思乱想时,城门卫前来维持秩序,呵斥着让行人从马车道上下来。看热闹的人群呼啦啦向两边散开,一辆马车缓缓向着这边驶来。赶车的车夫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一身干净整洁靛蓝色粗布短打衣靠,眉目间俊朗得紧,让人一见不由赞叹“好精神的小伙子”!
马车驶到近前停下,南云嘉狠狠地瞪了想张嘴的二哥一眼,转头忙摆上了一个笑脸,上前几步道:“可是许微澜许表妹当面吗?在下南氏云嘉,奉母亲大人之命,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只听得马车中传来女声:“劳云嘉表姐久候,在下正是。”声音淡淡的,却有种难言的韵味,让人忍不住期待马车里是怎样的绝色。
众人不由得抬眼望去,只见一蓝衣少女,自马车上下来。虽已是初春时节,晨间仍不免寒意料峭,她却穿了件水蓝色烟罗裙,外面罩了一层薄纱,容颜秀美,那双桃花眼轻轻一瞟,真真明艳若晴空,盈盈似秋水。
围观诸人屏息凝神,这票价,值了!虽算不得倾国倾城,也是难得之绝色,更何况他们八卦惯了,对流言有多少水分,自己又添油加醋了几何,心底是清清楚楚。南云嘉在心底暗骂了一声“狐狸精”,再次笑道:“微澜表妹,我……”
蓝衣少女轻轻一笑,拦住了她的话头:“南姑娘,我是娘子的贴身丫鬟,您叫我一声‘阿蓟’就好。娘子,我来扶您下车。”他声音轻柔娇脆,有如莺声沥沥,简直要把春风叫暖了。
南云嘉的笑僵在脸上。你一个丫鬟穿成这个样子……好吧,你有钱,你愿意给丫鬟怎么打扮,你说了算。蓟那掀开车帘,从车上下来了一位少女,素白长裙细细勾勒出她窈窕的腰身,若光论身段,比之前的丫鬟尤胜三分。不过再往上一瞧……
“噗嗤”,不知人群中谁先发出了笑声,这笑声似乎能传染,瞬间汹涌成潮。南云嘉听见身旁肖润玉轻轻“呵”了一声,不由得深深低下了头,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一主二仆还不觉得怎样,沧澜开口道:“云嘉表姐,我们先找家铺子,用些朝食可好?”
“先回家吧,”南云嘉有气无力地说,“阿娘自从知道你要过来,欢喜得不得了,早早预备下了家乡的点心。表妹旅途劳顿,先到家沐浴更衣,过两天再陪你出来逛逛。”先回家吧,外面的风言风语,她实在管不了,也没力气去管了。
不管围观众人怎么想的,一行人顺顺利利到了小南府,见到了许夫人。许夫人虽然有些惊讶,但道行要比南云嘉强多了,脸上什么也没带出来,拉着“侄女儿”说了很久,说到动情处,还掉了泪。末了,她给远道而来的三人安排到新修的院子住下。那院子极小,总共圈了四间青瓦房子,处在后院极为僻静的所在,是南夫人特地请了几位练气修士,用金甲力士符连夜赶工出来的。无怪乎有人传言,许夫人对这个娘家侄女儿非常喜爱,想把她长长久久地留下来。
不过许夫人又传令下去,说自己这个侄女儿面嫩,不爱见生人,叫丫环仆妇不要随便去打扰,日常一切事宜自会由她带来的丫头和仆人打理。对于这样的理由,又想到把侄女儿安排到极偏僻的院子……嗯,又是丫鬟小厮发挥想象力的时候到了。
这一聊,就聊到了晚饭时分。南云嘉没料到一向精明强干的阿母竟然会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她听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找了个借口告退了,临走时,还怜悯地看了“微澜表妹”一眼——她之前的揣测完全错了,再看看表妹这个样子——唉,如果她到来能让阿娘一慰思乡之苦,家里多双筷子,还是养得起的。
月上中天。
赤药提了两桶热水,吭哧吭哧走回小院。他人长得俊秀,穿一身粗布也非常精神,塞了块银角子给灶上的婆子,哄得她们眉开眼笑,很快就要到了水。
他进了院,就见着蓟那守在主屋门前,“咔咔”地嗑着瓜子。他走到近前,把水撂下,轻声道:“我打听到了。”
蓟那啐了一口瓜子皮:“我都知道,那流言,除了范、柳两家让人放出风声,就是咱们的人在一旁推波助澜。你别担心,他们定是以为,咱们是哪个和南氏肖氏,有利害关系的世家之人。谁能想到,还真宫‘三部四司’中监察四方的监察部,会玩这么不入流的把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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