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辰最开始还能感觉到风的冷,身体的痛,渐渐就没有多少感觉了,身体麻木,头脑却是从没有过的清醒。
神经无法停歇的亢奋,大脑皮层高度活动着,他回想起了在这个世界里的一切。
雷声的轰鸣就像千军万马的混战,乐辰望着远方,地上仿佛在震动,也许,虞嘉翔已经派出了兵马,大量的人马出动才会有这样的震动。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雨点从天上掉下来,一粒一粒打得人生疼,开始还是稀疏的几颗,渐渐变得绵密,形成了一个无法躲避的网。
乐辰被雨水打s-hi透了,却没有一个人来劝说他应该避雨,也没有人来将他拉入房中教训。
是啊,这已经不是去年冬天了;也不是在戚垠的院子里,没有谁会为他的生病感到伤心。
乐辰从台阶上起来,踉跄着进到屋里去。
他始终他矫情了。
明明头脑还清晰无比,进到屋里便头脑一黑,感觉世界晃动了一下,之后就再无所觉。
乐辰隐隐有了意识,抬起沉重的眼皮注意周围,是间宽阔的房间,房间朴素,不远处有一架屏风,还有书架,上面书挺多……
这不是他在另一个世界的寝室,也不是他住的军医舍房,这是哪里?
“还不是醒了,难道吹个风淋点雨就能死了不成,军医馆里出来的身子就真的要金贵些?”一个带着上翘讥讽的声音响在床不远处。
乐辰看过去,是个一身短打青衣的仆役,只是脸此时是黑沉着的,长相清秀略显柔媚。
乐辰艰难地在脸上扯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对方开始是一惊,后来便是不屑地撇了嘴,“这是给你的药,既然醒了就起来喝吧,难道还要我喂你!”
乐辰全身酸软,头沉得要命,心知自己是吹风淋雨病了,现在是病了也没人可怜,真是自作自受。
好几次要从床上爬起来,却因为支撑不起来摔了下去,床边的仆役看着也没过来帮忙。
乐辰只好请求道,“麻烦你将药端过来。”
对方哼了一声,将药从桌子上端起来递到床边,乐辰侧了半边身子勉力抬起手接过药碗将药喝了。
不少药漏滴到床上簟席上面,有些流进脖颈里,进嘴里便又苦又涩又腥,乐辰一股脑喝了将药碗递到床边,自己实在没有力气便死了般摊回床上。
“我想问问,你知道前方战事如何,有多少人回来了。”乐辰也不管对方没好脸色,声音略带祈求问道。
对方将药碗拿走,没有回答就要出门。
乐辰有些发急,急切地又问了一遍,“前方战事如何了,是胜是负,有多少人回来了,戚将军回来没有?”
“我怎么知道,这要问王爷才知道,你不是有本事上王爷的床?自己问呗!”对方极从鼻腔里哼出这句话,端着碗出去了。
乐辰有些茫然,又心酸地想哭。
药里面有安神助眠的成分,乐辰很快又昏睡过去了。
到再一次醒来,天色已经很昏暗。虽身体依然软绵,但头痛好了很多,乐辰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间,外面是个小厅,小厅大门开着,对着一个院子。
雨是早停了的,只有院子里s-hi润的泥土还能表明昨晚有过一场大雨。
开始没有看到人,之后便见两个仆役端着东西匆匆忙忙而过,乐辰冲上去拉住一个人的手臂,急切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仗还没有打完吗?”
“别碍着我们做事,大将军受伤了,我们得去伺候着。”那仆役将乐辰一把拉开,径直走了。
乐辰听了这句,知道大将军受了伤,而仆役并不焦急的样子,想是小伤。大将军受伤只能是他上过战场了,既然他都已经回来了,想必戚垠也回来了吧!
乐辰跟着这两个仆役走到大将军的院门口便被守门士兵给拦住了。
乐辰求了几求也没有用,想出大院子回去找戚垠也被士兵给拦下来,他好几顿饭没有吃,加上身体本身就异常虚弱,便晃了几晃又要软倒在院子里。
“大将军要见你!”刚才遇到的那个仆役过来将乐辰拉住了,还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真的!”乐辰j-i,ng神为之一振,脸上露出惊喜,跟着那仆役进大将军的院子。
大将军在乐辰心里也堪称魔鬼了,只是当他能给出希望的时候,他那魔鬼的形象再让人厌恶和恐惧,这些在希望面前也是可以忽略的。
乐辰进到里间,便见那个原来让他憎恶的恶魔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其悠闲自在的状态实在看不出他受过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乐辰进去便是一跪,“见过大将军!”
虞嘉翔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倒是知礼了,起来吧!”
乐辰摇摇晃晃站起来,抬起头来看虞嘉翔。
虞嘉翔看到乐辰的脸,眼瞳的黑色有一瞬间加深。乐辰的这个样子太憔悴了,和他当日在潭里所见的形象又去了几分。只是那双眼睛却愈发清透,闪着琥珀色的光泽,比那日还要漂亮些。
虞嘉翔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看乐辰站都要站不稳的样子,指了指一边的凳子,说道,“坐下吧!”
乐辰走过去坐下。
“你这是怎么了?病了?还是担心成了这个样子?”虞嘉翔看乐辰面色憔悴,嘴唇泛白,全身无骨一般虚软无力,他一向无情无心,此时却不由得就露出了关心的神色。
“戚垠被救回来了吗,我想去看他。”乐辰没有回答虞嘉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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