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骊不是什幺仙人。他的权威是春天里的溪水,看上去清澈美好,可手一碰才察觉它的刺骨;冰雪乍融最是寒冷。
路小云还未正式拜师,他仍喊白骊“哥哥”,不过,他从口头到心里已经不再前面加上“仙人”二字——白骊空有出尘的姿容却不会做实现孩子愿望的事情。
但白骊说的话他还牢牢记着——跟哥哥学会了功夫就能回路家村还能去凤扬城!
他兴冲冲地跑向白骊的屋子;他们住在一个小院里,相隔一道不甚曲折的回廊,尽管距离不远但赤脚单衣跑在回廊上也是冷的够呛。
心是热的,从头到脚都被“希望”裹得严严实实。
“哥哥!哥哥!我要学功夫!”
路小云连招呼也不打,一边喊一边推开白骊的房门。
白骊正坐在书桌边看书,听见他的叫喊声后有一瞬间陷入了沉思,之后温和的眉目染上微不可查阴影。
“小云,下次记得敲门。”
“哥哥!哥哥!教我功夫吧!”路小云跑到书桌前,他似乎没有听出白骊的不悦,满心满眼只有一件事。
路小云是个乡下孩子,行为举止粗鲁无礼,白骊对此颇为头疼,几次出声纠正似乎都被对方忽视。换作平时白骊绝不会有这样的耐心,但对上路小云亮晶晶的桃花眼他就不知不觉地软下心肠——这对任何人都不是好事。
“你若不听我的我是不会教你的,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吗?”白骊的脸色忽的变换,那是路小云之前没有见过的。
路小云愣愣望向白骊阴沉的脸;一旦春天撕去鲜妍的风光,凛冬到来的猝不及防。
“听……听见了……”
路小云眼里的光亮顿时黯淡。
白骊看了他一会儿,说:“过来。”
路小云听话地走过去,半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模样。
他们之间有段不小的距离,白骊伸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跟前为他拂去肩头的细雪又把他抱在怀里。
路小云有些不自在撑着白骊的胸口想从他腿上下来;他不知道白骊什幺时候会生气,又什幺时候像仙人般温温和和,以至于路小云下意识地躲避叫自己不安的因素。
“别动。”
白骊却把他抱得更紧,伸出另一只手顺势捉住他的一只脚丫——小小的脚丫红红白白:白嫩的皮肉上被冻出几块红印。
“雪原天冷下次不要赤脚在外面跑了。”白骊的神情掩在耳边垂落的碎发中,但绝不是平日里的微笑。他温热的手心包住小脚丫,一边用手指搓了搓小云柔软的皮肤试图温暖他,一边语带责备地对路小云说。
这时候路小云才能感受到他的真实情绪,他温顺地枕在白骊的胸膛上,低低地“嗯”了声。
路小云此时尚未学会招架白骊的温柔。
白骊把他的两只脚都捂的热乎才把他抱到自己的床上,说:“今晚先别回房了,等下我叫人把衣服鞋子送来。”
说完又往小云的身上盖了层薄毯;白骊的屋子只有一只烧着炭火的暖炉,他不畏寒甚至需要寒意的帮助。
白骊坐在他的床边,嘴角又是那幺温和的微笑,看小云那双桃花再次绽放出光彩,他随即捏了捏小云的脸颊,说:“学功夫之前你还要学会读书写字。”
上学的日子被选在一个无雪的晴日;雪地与红花上撒满太阳的金箔,白骊牵着小云的手走在陌生的回廊上,而小云则东张西望,兴致勃勃地观赏周围的景色。。
路小云来到北地后一直呆在白骊的小院里,小院之外的事物没有一个不是新奇的。
原来小院和外面的房子一点也不一样!
小云惊叹地仰望不不远处的高大建筑:为山石针林掩映的建筑比路家村的土矮房,甚至白骊的屋子高大许多,墙面是纯粹无暇的白,看上去十分坚固。
“哥哥,这里的房子好高啊。”路小云摇了摇白骊的手,说
“雪原居民并非丹洲人,生活风俗与丹洲相差甚远,他们喜欢用汉白玉建房”白骊耐心地解释,说:“你看周围这几处也有矮屋,但雪原人崇尚白色,哪怕是木砖建成的房屋在外部也会涂遍白色漆料。”
路小云一脸“原来如此”,照着白骊的话仔细打量周围才发现了好几间矮屋,它们藏身于雪色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
“哥哥我是丹洲人吗?”他忽然又问到。
白骊闻言沉默了片刻说:“我和你都是丹洲人。”
白骊带他来到雪原魔族小孩的学堂——这间学堂并非人人能够入读。
白骊牵住他的姿态太过高调,他们一进屋子无数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路小云并不害怕反而将屋子里的十几个孩子扫视一遍;他们都和自己穿着一样的衣服——鲜红南雀花纹滚边的白色长袍外罩兜帽斗篷,脖间还挂着一条与兜帽同色的披帛。
这种样式的衣服白骊也穿,他穿出尘外的味道,路小云并未觉得奇怪,而现在眼前出现十几个这样衣着的人,他才发现自己并不习惯。
哪怕他也这幺穿,站在人群里却格格不入,浑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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