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汉无声转玉盘(十六)
「……姐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嗯?」
我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就见钕渚手指着我,歪头问道:「姐姐脖子上挂的,究竟是什幺东西呀?」
「你说这个啊,」我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便把紧贴在胸口处的紫玉坠饰给拽到衣服外,冲着钕渚勾勾唇示意道:「这是我的命根子,我的宝贝。」
「这看起来好别緻啊!」钕渚一声惊叹,猛地人就凑到我跟前,目不转睛地道:「这坠饰模样看起来好像一个碗呀,渚儿是从来就没亲自碰过像这样的玉石,不知道姐姐可否让我……摸一下?」
她两眼瞅着我,长捲的眼睫眨巴眨巴,清亮的水眸隐含着莫大的期待,这让我不由感叹:同样是卖萌恳求,搁在钕渚身上就是清新顺眼又自然,铁实实的完美典範,优劣比较之下,某人可真得砍掉再练练。
见我点头允了,钕渚喜孜孜就是扑上来,手捧着坠饰左右翻看一番,耳闻她奇道:「这坠饰可真有意思,碗样的形状后头却刻了个小小盘字,也不知道什幺意思……咦,这给太阳一照还会亮晶晶的呢,而且摸起来玉质清凉,果真不是凡间俗物!」
我忽然想起她方才的话来,是不由问道:「你说你从没碰过像这样的玉石,所以这表示……你有看过?」
「是啊,」钕渚连看都没看我,仍旧专心把玩着,话答的极其爽快,「我很小的时候在周府就有看过一个玉盘子,它跟姐姐的坠饰一样都会自个儿发光,我当初只觉新奇,本是想好好研究研究,怎料碰都还没碰着,就被大少爷给制止住了。」
「所以那玉盘子现在在哪里?」我话一出口几欲克制不了自己的激动,而钕渚也发现了,动作一滞,就是抬眸看我,困惑道:「姐姐你是怎幺了……」
我一手牵住她,试图让语调听起来诚恳一些:「那玉盘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所以我必须知道它在哪里。」
钕渚却是面露难色,「那玉盘是我很久以前瞧见的,只记得是第三层,现在也没能保证是不是还在那里,指不定早被周府的人藏着或是变卖了,不过我想大少爷很宝贝那盘子的……」
果然绕来绕去问题还是出在老王八那里!暗骂一声,我虽然非常感谢钕渚提供的各种情资外挂,却又十分懊恼最终还是得面对那装傻无耻大魔王,沉吟了好一会儿,私以为趁现在把握时机加强自己的战斗力才是正经事。
若要与阴险老王八正面对决,至少也要等时机到了再说。
钕渚见我抿起唇,面色越发凝重,趁我不注意时早已默默退回到鞦韆架那头,只见她手握着绳索,身子意思意思地晃啊晃,看那样子是还想再玩的,却又顾忌着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我索性站起身来,扯扯嘴角笑道:「你且继续玩,我去外头吹吹风,等会儿我们再一起去用晚膳。」
她闻言本是不愿答应,是卢了好一会儿才肯点点头,亦不忘提醒着:「那好,可是姐姐一定要记得回来找我,也不要去太久,」她想了想又道:「姐姐若是真想要那玉盘,渚儿上山下海也会帮忙你找到的,你无需过于担心。」
听这话我不由莞尔,冲着她挥挥手后这便转身离开凉亭,边走边寻思下一步棋要往那头落下,好不容易抢先握得一手好牌,说什幺也要让老王八吃一吃鳖,以报我死不瞑目之仇。
算一算,我在这周府也鬼混了有半月之久,暂不提被那对母子联合恶整,在这里至少有得吃有得睡还有人来伺候,想想基本上我过得也挺安逸自得的嘛,等把老王八干掉,于此至寿终正寝好像也没啥不好……
脚下步伐蓦然一顿,我被我这消极想法给怔住了。若真如此,那我历经七世到底是在历个什幺意思?
我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幺?
「……这样你甘心了吗?」
有熟悉嗓音陡然在耳畔作起,一个回神,我直觉性地往源头扫去,视野自然撞见一抹绛红颜色。
此时突然有人回:「——甘心个屁!凭什幺斗蛐蛐儿斗输了就要小爷我钻狗洞?那明明是蛐蛐儿的错!」
我目光顺着再往旁边挪了过去,咦,这人不是小正太七少爷吗?
只见周楚卿面向小七,蹲下身子,咳了咳嗓子后,是一脸认真地戳着小孩脸颊道:「你忘了爹爹说过,识时务者为……那个什幺俊杰,我叫你钻狗洞你就要钻狗洞,而且我是你的大哥哥,所以你不能对我说屁这个字,这没有礼貌。」
小正太愣了一会儿,突然大嚷:「怎幺连你都唸我?」眼瞧他两手插腰,挺起小肚子示威道:「小爷我就爱说屁,屁屁屁屁屁!那新来的夫子多大名气都管不动我,你还想要我听你的?」
小正太哼了一声,又补了一句:「你可别一天到晚说爹爹跟你娘亲感情好,明明爹爹现在最宠爱的就是我娘亲,最疼的是我这最小的儿子,爹爹现在都叫我小宝贝,还说早晚要休掉你娘……」
眼看小屁孩如此口无遮拦,大胆嚣张,周楚卿却只是眨眨眼答:「我又没要你听我的,我要你听爹爹的。」他整个人猛地朝小正太挪近,是压低声线道:「不过你知道吗?从前我认识过一个人,他也很喜欢讲屁这个字。」
小屁孩一时被周楚卿突然接近惊着,此时又听他这样说着,只好装作不在意地问:「然后呢?」
「然后啊,」周楚卿又咳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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