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鱼叹道:“我和二姐眉眼最像,外甥自然和我差不多少。可惜我来京城好几个月,也不能明着去见他们。”
白诚至此言归正传:“万岁要我交给你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玉的管子,在纸头大小的管中央,有半片指甲大的钥匙孔。
赵乐鱼接过来:“谢了,姐夫。三天之后万岁要全体翰林一起入宫。大伙可就凑齐了。”
白诚说:“万岁心里不知道怎幺盘算的,把这群人凑齐了又要做戏不成?”
赵乐鱼道:“这些人也有可怜处……高处不胜寒。得名得利,还奢望琴瑟和谐,世间哪里有两全之法?”
白诚问:“你怎幺也到红楼那所妓院去?”
赵乐鱼眼神如芦荡火种,时明时暗:“我是鱼,有饵我就上。翰林院有人要做姜太公,我当然愿者上钩。我前天出狱之时在路上巧遇了东方谐。很奇怪的是,他对自己没有亲历的徐孔孟中毒之事毫不好奇。徐孔孟与他同事,朝夕相处,但他能无动于衷,不得不叫人佩服他的定力。他透露给我岳雯的线索,到底有什幺深意?接着我试探了徐孔孟一下,徐孔孟推荐给我的妓院中并没有岳雯所在的满树红楼。可见徐和东方之间也许不存在什幺默契。徐孔孟送给我酒杯。我拿回去一瞧,果然剩下的一只也涂有毒物。现在的疑问是:在一个密封的盒子中,凶手怎幺毫无痕迹的下毒?一般的人都不知道:锻面盒子包上金粉纸,时间超过三天就可能变色。而徐给我的盒子上的缎面还是簇新的。我目前的推测是:徐孔孟所用的杯子,并不是太后所赐的那对黄山瓷杯。徐孔孟和他的父亲,都是从太后嘴中听说杯子是怎样怎样。他们都没有打开盒子,所以即使掉包,他们对细微的差别不可能分清。徐孔孟中毒以后一片混乱,基本上也没有人会把杯子拿去给太后求证。即使太后见了,以她的荣华地位也不一定记得清楚这种小对象。可以肯定,事发前三天之间,是凶手作案的时间。但凶手如果想归罪于茶叶,必须要保证徐在这段时间内不用这套茶具才行。徐行事讲究,没有特殊的场合应该不会用宝器饮茶。可见凶手了解徐。但是,他如何得知韩逸洲的作为?韩逸洲与人不大交往,朋友圈子极小。我不得不在出狱后第一天就盯准了在家休养的韩……”
赵乐鱼的眼睫毛抖动了一下:“韩逸洲与翰林院中的一人正如我料,有超乎寻常的关系。事前也有蛛丝马迹,但证实是他,我还是有些惊讶。韩逸洲这几日告病,极有可能是已与对方关系破裂。我觉得,此人真心喜欢的人并不是韩逸洲。”
白诚听得一头雾水,问:“韩逸洲是不是嫌疑很大?”
赵乐鱼摇摇头:“不好说。”他顿了顿,反问白诚:“姐夫,你跟了万岁多年,万岁在翰林院中,有没有个属意之人?”
白诚啃了啃干涩的嘴唇,半晌他直视赵乐鱼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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