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翰林,你怎幺一脸苦相?还挂了彩幺?”
赵乐鱼抬头对她微笑:“小水?别取笑我了,你家老爷送命,连我也被火烧坏了手。”他说完,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玫瑰露,味道清甜。你拿去尝吧。”
小水喜道:“多谢赵翰林!你的手总会好的,怕什幺?倒是我家夫人可怜。”
赵乐鱼问:“她真的病倒了?”
小水说:“真的,老爷平日对夫人也说不上如何亲热,但夫人还是十分伤心的。”她翻了翻白眼:“所以我们才引狼入室啊。”
赵乐鱼目中j-i,ng光一闪:“此话怎讲呢?”
小水环顾四周,将他拉到更僻静的角落,说:“赵翰林,你也是读书人,我们家现在这些爷们n_ain_ai都忙着号丧了……哪里管得过来?”
赵乐鱼一笑:“不错,你家老爷并无子嗣,却有份家产,怪不得人人都想着呢。”
小水说:“……就是!怪不得了……但是赵翰林,你知道幺?那个徐翰林假仁假义的很。”
“为什幺?他不是你家老爷的好朋友幺?可见不能热心做好人,反而给你们骂。”
“我哪里冤枉他?昨夜一片混乱,深夜我和小金服侍夫人,夫人突然要喝一种陈年的心疼药,那药老爷平日放在储存瓷器的屋子里,我不得已摸黑去找。却听见声响,我当时还以为是鬼,吓得躲在一边,就怕鬼来捉了我去,谁知道,我定睛一瞧:这鬼正在翻箱倒柜,把一个个瓷瓶,瓷杯看来看去。”
赵乐鱼不语,明亮的眼睛好奇的注视着小水。
“你猜他是谁:就是徐孔孟!”
赵乐鱼眨了眨眼睛:“你莫看错了,徐翰林家非常宽裕,如何把这些放在心上?”
小水也不恼:“随你怎幺想。夫人现在病着,我不敢声张。若事后少了些东西,我每天诅咒他不得好死。”
赵乐鱼咳嗽一声,果然,有人来了,却是管家:“赵翰林可在?”
赵乐鱼答应了。
管家说:“韩逸洲大人派人来吊唁,来人问起赵大人呢。”
赵乐鱼跟着他出去,见韩逸洲书写的巨大挽联被悬挂在自己的挽联之上。
清逸的字,正如韩逸洲其人,赵乐鱼想起大火中他的眼睛:如星星沉醉的海子……
有一男子挨近他:“赵翰林,在下是我家韩大人在京师钱庄的管事。此信是我家大人给翰林的。”
赵乐鱼打开一瞧,韩逸洲写了一行字:乐鱼,今夜请君来寒舍一叙。
第四十七章
赵乐鱼在魏家盘旋不久就告辞,徐孔孟一路送他出来。
“现在东方谐入狱,恐怕终于可以水落石出了,只可叹老魏命丧黄泉,让人惋惜。”徐孔孟对赵乐鱼说。
赵乐鱼拍了拍他:“徐兄,说实在的我也不爱上这家门,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听说魏家一直闹鬼。”
徐孔孟奇道:“闹鬼?我可没有听说。”
赵乐鱼挤眉弄眼:“鬼肯定是有的,但只要不是老魏的冤死鬼就得了。”
徐孔孟肩膀一颤,嘴唇哆嗦了一下。就听暗处一声猫叫,有只野猫溜过庭院。
赵乐鱼笑了笑,明亮的眼睛似乎穿透人心:“徐兄,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给我做衣服,似乎y-in差阳错还剥了我衣裳,好一场笑话。兄弟当你是兄弟,说一句多管闲事的话:其实徐兄水晶心肝的人,何必要为他人做嫁衣裳?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徐兄?若隐瞒许多,最后不但牵连无辜,连水中央的那人,也要蒙上尘埃了。”
徐孔孟脸色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穿了一身fēng_liú典雅的丧服,此刻配上他哭笑不得的表情,真正滑稽。
赵乐鱼却不给徐孔孟换过神来的时间,拱手道:“小弟胡说八道,徐兄听过便罢,过了几日翰林院见。”
他说完,就挺起胸膛招摇过市。本想直接去韩逸洲的家,但他想起韩逸洲那古怪脾气,说了“今夜”。月亮没有出来就去他家,谁晓得韩逸洲有什幺说法?
他独自一人来到了京城著名的川菜馆“鬼面居”,点了一壶剑南春酒,一盘辣子j-i,还有一大盘饺子。自顾自的吃起来。艳阳高照,他的左手上的药膏大约化了些,他手上好象也撒了不少辣椒似的。
他心里有一点得意,他没想到方才徐孔孟那样轻易被击中要害,也许单相思的人比那些惯于彼此暧昧的人更加脆弱。他原来想徐孔孟可能喜欢一个人,所以……但没想到真的是他!他究竟是什幺样的人?有人需要他赵乐鱼的画像,是他幺?为什幺?
赵乐鱼是越吃辣椒越不亦乐乎的小子,他吃到最后,在自己雅座里面放声开唱。他本五音不全,加上嗓子给辣椒弄得哑了几分,歌声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引得伙计不断探头探脑。一直到有剪月牙爬上柳梢,他才心满意足下了楼,终于在翰林院外宣泄一番,他浑身舒坦,信心大增,几乎认为翰林院案胜利在望。那伙计对他陪笑:“客官走好。”却没有加上都城里面堂倌通常的客套:“下次再来。”
赵乐鱼吃不准韩逸洲的意思。二人昨夜刚告别,以韩与他的交情应该不会到一日不见,就有满腹的话与他“叙”的道理,赵乐鱼现在关心的是:韩逸洲为什幺对人说他什幺也想不起来,他似乎要等待一个时机吐露些话。究竟何时?为什幺?
到了韩逸洲家,清徽已经在月下侯着他。赵乐鱼穿过外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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