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具之下,云寂笑了一笑。
晏海发间掺杂了一瓣梨花,他便伸手取了下来,顺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没了那些头发的遮盖,晏海纤细的脖子就露了出来,那上头的痕迹有些变暗,不知明日里可会化作淤痕。
云寂的脸上有些发热,但还是仔细的看了一看,确定了伤口并无大碍。
但是当他的目光移到了晏海唇边那处,却忍不住“咦”了一声。
这伤口旁的皮肤,似乎有些奇怪,怎么感觉……
他正要再仔细的看一看,突然心生警兆,抱着晏海往左移了一步。
一道寒光几乎是擦着他的身子飞了过去,“咄”的一声完全没入了路旁的大树里。
随着这一记偷袭落空,周围的墙头屋檐之上,出现了数个黑衣人影。
大街上空荡荡的,他非但手无寸铁,此刻手里还抱着一个大活人,浑身上下都是破绽,站在那里就是一个巨大的靶子。
数十枚铁蒺藜呼啸而来,色泽暗沉,一看就是淬了剧毒。
目标是他怀里的晏海。
云寂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方圆十数丈之内的人,能够感觉到温度突然低了。那些铁蒺藜在距离他三丈开外,突然就像是撞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一般,纷纷坠落到了地上。
月光,突然隐没到了云层里去……
菡儿自小就跟着承王伺候,一直因为机灵乖巧颇受重用,这次被安排来照顾重要的客人,她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j-i,ng神。
今日里王爷与客人一同到宫中赴宴,王爷入夜后倒是已经回府,但两位客人迟迟不回,她不敢稍有懈怠,一直坐在那里守着。
直到后半夜上,门突然从外头被推开了。
菡儿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来。
那位枭先生站在门前,怀里抱着一人,看衣着打扮正是晏公子。
“先生。”菡儿连忙迎上前去,同时闻到了一丝酒味,便乖觉地问:“晏公子可是喝多了,可要准备热水和醒酒汤来?”
“热水即可。”枭先生声音沙哑,却将似乎是醉酒的晏公子往自己怀里搂紧了一些,往楼上走去。
但是眼尖的菡儿,却在一瞥之间,看到了晏公子脖子上的点点红痕……
待枭先生抱着晏公子上了楼,她喊来了另一个丫鬟去厨房取热水,自己则往承王的院子里去了。
承王院子里守门的仆人见到她,立刻就把她让了进去。
王爷的房里亮着灯火,隐约还有人声,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别人在这里。
“菡儿来了,有事和王爷禀告。”她听到仆人跟王爷通传。
王爷传她进去,她低着头进了屋子。
王爷披着外衣坐在椅子上,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他的面前还跪着一个人。
这人菡儿倒是认识的,是王爷多年的旧部,如今在京畿卫里任职。
“死了多少人?”王爷在问那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总共九人,半个时辰之前,在四通街上。”那人回道。“属下粗略看了一看,皆是一剑封喉。”
“尸首呢?”
“已经被送到刑狱司去了。”
王爷挥了挥手,那人就退了出去,王爷的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
“王爷,枭先生和晏公子已经回来了。”她走上前去,朝王爷行了个礼。“晏公子似乎喝醉了,是被枭先生抱着回来的。”
王爷问了几个细节,待听她说晏公子颈部有痕迹时愣了一下。
她虽然说得婉转,但王爷定然是听明白了。
“你……”王爷正待嘱咐她什么,内室里却传来了响动。
“王爷。”那声音带着些慵懒,却说不出的悦耳动人:“怎的还没说完?”
菡儿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就来。”王爷的声音柔和了许多,转头朝她说道:“你回去吧!有什么事再过来禀告。”
菡儿退下的时候,看到王爷掀开了通往内室的门帘,瑞龙脑的香气混杂着另一种味道一起飘散了过来。
她顿时涨红了脸颊,慌忙退了出来。
云寂将热水放在桌上,才解开了面具丢到一旁。
他拧了热帕子,走到了床榻边。
脱了外衣散开头发的晏海躺在床上,面色酡红睡得正香,
他这时看着倒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只不过……
云寂眸色变得更深了一些,他坐到床边,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晏海脖子上的伤口。
那伤口还挺深的,晏海睡梦之中也觉得难受,嘴里发出了不满的咕哝声,眉头也皱了起来。
云寂用力轻柔地阻止了他的闪避,之后从腰间取出一个j-i,ng致的银盒,用指甲从里面挑了一些粉末出来洒在晏海的伤口上。
伤口表面立刻凝结出一层薄薄的血痂,晏海也随之舒展眉头,露出放松的表情来。
然后云寂帮他擦了手,这才把被子盖上。
晏海的呼吸逐渐加重,很快就睡得更沉了。
拂晓将来,是最为寂静的时刻。
云寂坐在晏海的床头,他的目光,长长久久的落在了晏海的唇边。
他在看着晏海唇角的伤,还有就是伤口旁的那一道,非常非常细微的裂痕。
他只是看着,没有去触摸,甚至没有生出一丝这样的念头。
他神情凝重,仿佛那裂痕之后,隐藏着万丈深渊……
这个晚上,上京出了两桩大事。
一是在四通街上死了好几个人,像是江湖仇杀,但奇怪的是,附近的住家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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