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个……您不满意?”招财见祝天尧只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心道不好,爷特意嘱咐要做的东西,若是不得他心意,不知要受什么罚的。
但是这次却又出乎他的意料,祝天尧只是摆了摆手,然后随意吃了些菜便让他们替孟雪初留些温着,其他都撤了。
招财心里怪道,若是换作以前,那位孟公子这样得罪自家爷,爷不想尽方法折磨死他仿佛就对不起他祝天尧这个名儿一样,现在不仅不提那件事,还关心公子上哪去了,甚至还要给公子留饭菜,谁知道公子会不会回来?难道真的像那些老人们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爷也不是真的娶了公子呀……
招财摇了摇头,继续收拾碗筷。
祝天尧摸着肚子一个人在廊上转悠,说来也有好几日没见那人了。
天清气高,一轮皓月当空,像极了那一晚的夜色。于是脑海中掠过那个晚上柴房里的情形,孟雪初踏着月色而来,夜露氤氲周身,让人难忘。
祝天尧自认阅人无数,国色天香的美人,甚至比女子还美艳风情的男倌,但是没有一个能让他记忆如此深刻,孟雪初只算得上好看,但是那个晚上他身披月华如清如水一样却远比那倾国倾城更让人为之一震。
胸腹间腾燃起不可名状的火热,祝天尧想可能是这段时间一直卧床休养禁欲太久的缘故。
正在此时这里,一抹黑影越过墙头纵身跃入庭院正落在祝天尧面前,那黑影蒙着面只露一双明亮的眼眸在外头。
他看了看祝天尧,祝天尧也看了看他,那人身子一跃向后厢而去。就算对方蒙着面巾,祝天尧也分明看到了他勾起嘴角尴尬而笑。
孟、雪、初!
这混蛋又捣什么鬼?!
一路追到孟雪初暂住的偏房,门虚掩着,祝天尧挨到门缝偷偷往里看……
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吓得不轻!
这哪是住人的地方?
分明就一堆满奇珍异宝的库房!!!
里面的人还未来得及脱下夜行衣,或者说根本没有要脱下来的意思,正将一个大包袱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
“这家伙居然把我的房子当贼窝!”祝天尧低咒了一声推门而入。
见到来人,孟雪初不以为意,继续往桌子上摆着偷来的东西,漫不经心道,“被你发现了……那你喜欢哪件就随便拿,记得替我保密。”
祝天尧一头黑线,敢情拿自己当共犯了?遂怒道,“老子才不稀罕……不对!谁允许你拿老子的宅子当贼窝的?”
孟雪初笑笑,“这里本来就是个强盗窝,我不过是占个地儿临时放放东西,没几日就拿出去的。”
祝天尧听闻不甚其解,“什么强盗?”
孟雪初停下手里的动作,“你敢说你祝家偌大的产业中没有用下三滥的手段从别人那里强抢掠夺来的?”然后摆了摆手,“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贼匪一家,你勿庸多言。”
祝天尧翻了个白眼气得说不上话来,但是孟雪初言辞里的意思又没有错,自己确实不是什么正道人士。眼睛一瞥,看到放在一边案几上的花瓶,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这不是自己房里的那个?!
祝天尧焕然醒悟,磨了磨牙箭步窜到孟雪初面前,将他胳膊一拽,“你连我的东西也偷?”说着就要一掌挥下去,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祝天尧的视线落在孟雪初身上挪也挪不开,孟雪初身上一袭深色的紧身夜行衣勾勒出欣长的身形,领口半遮半露着一片如雪的肌肤,再往下……两条腿笔直修长……
祝天尧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来,孟雪初穿着这身衣服在屋檐梁瓦上轻盈飞走的身姿……
“啊!”肚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祝天尧松开抓着孟雪初的手,抱住肚子一声哀叫。但是下一刻被揪住衣领原地兜了个圈,接着屁股上挨了一脚,哎呀一声,整个人飞出门外趴在地上。
身后传来孟雪初冷冰冰的声音,“拿你个花瓶算是看得起你,别不知好歹。”话音未落,门已经砰地一声关上。
祝天尧趴在地上捶着青石板,他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惹到这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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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雪初那句话摆明了说祝天尧品味差,府上没有能入得了他眼的东西。祝天尧虽不是行家,但奇珍异宝也赏玩过不少,被他如此一说,自然心里不服。
于是心里堵着一口气,一晚辗转难眠,在榻上翻来翻去几百个身,天蒙蒙亮就起身了。
招财从未见主子这么早起过,被下人叫着火烧火燎地赶去伺候主子,祝天尧梳洗的时候,招财早打了十几二十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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