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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坦诚交代,“昨半夜里楚佑打电话给我,我就把你的情况和他大概说了一下,他提了几个思路,你要不要试试?”
纪岚想都不想就拒绝,“不试,我自己能行,不用他帮忙。”
小木苦笑,“你就倔吧……”
“没倔。”纪岚坚持,“我已经有想法了。”
小木刚要问她的想法是什么,她却把话题又转回了楚佑,“他现在在干嘛?”
“啊?”小木被她问得一懵,“楚佑吗?”
纪岚嚼着面包,口齿不清地问,“他好一阵没出现了,专辑也不做,在忙什么?”
“写歌、做歌。”小木说,“他估计准备专心做幕后的,隔三差五就搞几个de托我往外卖,你也知道,这小子一有才气,二有名声,三还收费不高,他做出的东西基本都能卖掉,所以用不着担心生计问题。”
纪岚笑了,“昨天他大半夜给你打电话就是找你卖歌?”
这种日夜颠倒的作息时间……倒是他一贯风格。
“是啊——他这阵怪缺钱的,压箱底的好歌全拿出来卖了,听说是要结婚了。”小木话音一落就知道自己脑子犯浑说了不该说的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纪岚,想从她微妙的表情变化里看出她是不是在难过。
沉默了几秒之后,纪岚搁下了杯子,“我去干活了,你吃饱只好也过来帮忙,今晚就要去彩排了。”
那一整天时间,纪岚都在庆幸自己忙到快爆炸,根本没有时间去消化楚佑要结婚这件事。
她满腹疑惑却一句话都不敢问。
她不能停下脚步,一秒钟都不能。
两个小时的彩排之后,48小时没有认真睡过觉的纪岚一回到家就洗漱上了床。这一觉,她睡得又昏又沉,一夜无梦,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还是被小冰的电话吵醒的。
正式录制安排在当晚七点,她没有一丝喘气的时间,马不停蹄又往电视台去。
大概是人越忙,心就越踏实,纪岚和工作人员说说笑笑,被人三催四赶地化妆、做头发,和音乐总监几次确认现场音效情况,被导演再三教导要登台时的注意事项——她没空去想楚佑,她希望自己没空去想楚佑。
纪岚上台前,大荧幕上播放出她屡屡受挫的编曲过程,有时弹吉他,有时戴着耳机耐心聆听,有时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出神。画面一转她才发现,自己趴在电脑前睡觉的画面不知什么时候也被拍了下来。字幕打出:凌晨五点,依然一筹莫展。
灯光暗淡,几个工作人员手脚利落地把三角钢琴抬上舞台,白色光柱从四面汇聚到缓缓在琴凳上。
纪岚走过去,缓缓坐下。
踩下踏板时她有些恍惚,这首歌总是要唱完的。指尖碰触第一个白键,她弹起了贝多芬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
如果原曲的和弦简单,她就调配进一些层次,让整首歌不显得单调。
如果依然显得过于保守,她就大刀阔斧地转调,改变整首歌的调性,换一种听觉氛围。
她经验不足,如此简单粗暴的逻辑已经是她唯一的想法了。
此前当她提议把主乐器换成钢琴时,小木突然乐了,给她竖了大拇指,“楚佑也是这个意思,说你把吉他放下,用你自己的思维去改。你看,没有楚佑你一样做得到。”
她知道这不是夸奖,换做楚佑,可能只要两个小时就能做出比这好上百倍的歌。
没交白卷,她就多少感到一丝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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