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阳走出门去,在院子里没找见陆蓥一,又走到大门外面,发现陆蓥一正蹲在巷子口的路边看什么。他走过去,陆蓥一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对他招招手,卓阳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原来不远处的马路边上有两个小娃娃正在做游戏。
两个娃娃都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容貌相近,估计是兄弟。其中一个胖点,另一个瘦点,穿着款式一样的新衣服正在路边拍皮球。一旁有个正在做工的男人,手里量着铝合金管材,时不时地抬头看那俩孩子一眼,眉梢眼底尽是笑意,大概是孩子的爹。
陆蓥一看了好一会,直到两孩子都被他们爹喊进去吃饭了,这才拍拍裤管,站起身来说:“出去走走?”
卓阳说:“好。”
两人便就着初春尚未暖融的日头在阳光下慢慢散步。陆蓥一说:“我弟弟陆琢迩……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即便是在当年陆家这一辈本家分家的所有子弟之中,也是最最杰出优秀的一个,我连他的一半都及不上。”
卓阳静静地跟在陆蓥一身旁听他说话。陆蓥一把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呵出白气来,他说:“或许真是天妒英才吧,我弟和我虽是双胞胎,但是比起我来,体质却差太多了。他从出生起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小小年纪就经历过两次大手术修补,后来虽然保住了命,但是身体始终很弱,不能常常吹风见日,还需要常年吃药、针灸控制。大概在他七岁那年,他就没法再自己走路,所以出行皆要靠轮椅。”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皆是面带喜色,逢人就道“恭喜”,手里拿的年货一大摞一大摞,忙着走亲访友,送吉利、讨吉祥。有个男人匆匆走过他们身边,手里提了两箱水果,没注意险些撞着了陆蓥一,多亏卓阳及时搂住陆蓥一轻轻一带,躲了过去。
陆蓥一冲他笑笑,趁机把手伸到卓阳的口袋里,调皮地挠了挠,卓阳便捉住了他的手掌牢牢攥在手心。陆蓥一的手很凉,卓阳想要将那只手暖得烫烫的。
陆蓥一说:“我们从小一起生活、一起接受镖师培训、一起长大,燕馆爷原本不是我的老师,而是琢迩的老师,你别以为他现在这样叫脾气暴躁,当年的脾气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爷爷上门找他都能被他骂回来,但是他这人是真有本事。因为有本事,所以收徒也格外严格,当年我爷爷希望他收我们两兄弟为徒,结果他掂量了一下我们的分量,当时就给我和琢迩一人一个评价,说我弟是怀珠韫玉,说我呢,是烂泥扶不上墙。”
卓阳诧异,这评价也差得太离谱了!他虽然无缘结实陆琢迩,但以他看来,陆蓥一的天赋资质也绝对算是万中挑一了,怎么在燕馆爷眼里竟然得了这么差个评价?
陆蓥一“嘿嘿”一笑说:“也不怪他,琢迩天资聪颖又少年老成,而我那时候几乎就是个熊孩子,不仅脑子不开窍,还成天忙着捣鼓些有的没的,绝对是人嫌狗厌。后来燕馆爷就说收琢迩为徒,我呢,就算半个弟子,跟着一起学,但是不挂在他名下。”
陆蓥一说:“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我出道时做的那三起镖单吗?”
卓阳说:“记得。”
陆蓥一问:“你怎么看?”
卓阳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感想。“很高明。”他说。他那时候以一个成年人的经验与智慧去反推那几件案子尚且觉得不容易,以陆蓥一当年十六岁的年纪能够解决这些事情着实是惊艳了他的,而陆蓥一却道:“高明?”他笑着摇摇头,“好吧,其实我自己当时也觉得自己挺高明的,结果回家跟琢迩那么一提……哦,对了,当时我正式出道押镖,琢迩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同去,所以我时常会把自己接到的有意思的案子告诉他,让他拿来推理、解闷。就那个富豪被侄子绑架案吧,我就跟他这么一提,结果琢迩在没有到现场、仅仅凭借我的描述的情况下,花费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把所有细节都推理还原了出来,并且与我和警方通力调查的结果分毫不差!你说高不高明?”陆蓥一感叹着。
“当时我们太原扬威的声名经历数代苦心经营已经慢慢地有了起色,很多人都瞄准了我们这一辈人,我记得那时候我特别中二,还给我和琢迩两人取了个外号叫‘陆家双璧’。不过你别笑,那时真的有不少人是这么称呼我们的,大家都觉得太原陆家这一辈有我们俩,将来一定会大大地提高陆家的声威地位,那时候我自己也这么想。”陆蓥一的眼神带着怀念,投射向遥遥远方,“当时琢迩的身体情况也有了好转,许多年来吃药调理加上发育的缘故,一些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被后天弥补了,他的身体比以前壮实了一些,甚至开始跟着我一起出去押镖。”
卓阳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陆蓥一伸在他口袋里的手突然攥紧了,想必是回忆起了那段最黑暗痛苦的过往吧。陆蓥一说:“那个时候,在那件事发生之前,真的一切都特别好、特别好,我那时候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点小名声,琢迩的身体也在慢慢好转,偶尔甚至能够在我的搀扶下靠自己在屋子里走两步,我们俩都认为,再过几年我们肯定能一起从我们的父亲手里接过扬威镖局的传承,到时候不管是他做总镖头还是我做总镖头,我们俩都会齐心协力,一起将太原扬威发扬光大,而我们俩当时还有个共同愿望,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我们俩约好了,要一起查出四百年前先祖陆修吾失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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