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在路上被调了包?
贺小梅捡起落到地上的信,打开看了看,瞪大了眼对郦妃道:“娘娘!这分明就是王元芳的字迹啊!”
郦妃却再不答他话,转头对皇帝道:“皇上,此人妖言惑众,不知在哪儿偷了这玉牌,意图污蔑臣妾父亲和弟弟,他的话万万不可当真啊!”
吕承志拍了拍郦妃的手以示安抚,然后深深看着贺小梅,眸色复杂,道:“尚书大人自先皇在世时便一直忠心耿耿,西北军也驻守边境十数年不改初心,朕绝不有疑。你从实招来,是谁指示你这样做?你又是从何拿到的玉牌?”
贺小梅听到郦妃那番话时心便已凉了大半,此刻又听皇帝如此糊涂,心中又急又气,暗道这样蠢的皇帝丢了江山也是自找的!
“王元芳指示我这样做,王元芳给我的玉牌。我所言句句属实。”贺小梅泄了气一般,准备破罐子破摔。
皇帝眉心一紧,大怒不已,“竟如此嘴硬!来人!将他押入天牢!”
立时便有侍卫进来,将贺小梅团团围住。贺小梅自是不敢在皇宫动手,安安分分地任侍卫押了去。临走前,贺小梅目光如炬地盯着皇帝的眼,道:“我若是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皇帝愣了愣,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声,拂袖喝道:“押下去!”
【七十八】
自七夕夜遇袭一事已过了两日,方兰生却还是对那夜之事耿耿于怀。
这两日里,晋磊还是如往常一般陷入忙碌。
方兰生自己也明里暗里地躲着晋磊,故意错开吃饭的时间,晚上也早早躺在榻上,完全不给晋磊跟他说话的机会。
方兰生记得,那晚他扶着流血不止的晋磊回来,才到山门便被人迎了上去。伍大夫来给晋磊治伤,告知他那鞭子上是有毒的,晋磊没什么反应,看样子是一早就知道。
也是。广阳鞭名震江湖,有毒无毒,晋磊这样的人必然一清二楚。
伍大夫给他脱了上衣,破碎的布料陷进烂掉的肉里,让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被血浸湿的衣裳褪下来。
伍大夫一见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还往外渗着黑血,骇得白胡子抖了三抖,气哼哼地让方兰生去外面换盆水来。待方兰生一走,他才皱着眉叹道:“教主啊……你这是何苦!要是少主伤了倒还好,总归对教里无甚影响,可你受这么重的伤,你——唉!”
晋磊忍痛忍得满头大汗,压抑着粗喘严厉道:“别在他面前说这些话。”
伍大夫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唯有摇头叹息,应了声是。
殊不知,两人这番对话被站在门外的方兰生听了个一清二楚。
方兰生心里清楚,王元芳、贺小梅、李马都不在教中,晋磊成了顶梁柱,又是一教之主,万不能有什么闪失的。反倒是自己,只要没死,对谁都没什么影响。
晋磊是个聪明人,利害关系自然分析得比他更清楚明白,可他还是替他挡了那一鞭子,而且划了那么远的船,背上的伤也越裂越开。
方兰生在想,先前答应试着接受晋磊,本是醉里糊涂,被晋磊三言两语撩拨得失了神,岂料后来又被告知失了身……
便是这失神又失身,让方兰生又忆起释安曾与他说过的,他这是既负了亡者期望,又误了生者情意。
龚罄冬如果在天上看着的话,会为他遇到这样一个人而高兴吗?还是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居然没有为他守身如玉,没有为他拒绝旁的诱惑?
龚罄冬曾在遗书里说过,晋磊对他极好。想必,那时的龚罄冬就已经看出了晋磊对他心意,所以特意提点了他一句。
可惜那时他心太大,未曾细想过这些。
如今想来,龚罄冬其实是不希望他为他守什么,心也好,身也罢,只有他过得好,龚罄冬才会心安。
他却因为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始终也没能把日子过好。
他想不明白自己对晋磊究竟是什么感觉,现下却愈加清晰地看出晋磊对自己的感情。
这样一半模糊一半清明,让方兰生更加糊涂了。
他自认不是那般失了身就要如何如何的人,也绝不会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哭啼啼要死要活非一人不嫁。可得知自己与晋磊果真做过那事之后,除了一丝不知所措的茫然,他心里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就好像一直摇摆不定的指针终于因为一个契机得以安定,就好像……让老天爷帮他做出了选择。
那时开始,他就真的在用尽全力尝试着喜欢晋磊了。
可现在,方兰生很有些犹豫——晋磊对他这样好,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沦陷。
如果有一天他忘了龚罄冬怎么办……
方兰生害怕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所以哪怕有再多的感动,再多的心动,方兰生都只能硬生生地将它们压回去,只余五分表露在外。
太阳落山,黄昏的霞光最是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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