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祈祷他被吓到了,祈祷他看待我的眼光改变了。可是他讨厌我的话,我会不会更痛苦?
喜欢一个人是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无果的单相思的情况下。因为那个人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一样,各走各的路。
现在他一脚踏进了黑手党,和我近了一些,半身却仍旧沐浴在阳光里,令我这种在阴暗的角落长大的人感到遥不可及。
我很想留住他的阳光,但同时想把他完全拉进我的世界,而两者却不可兼得,可以说在这一点上我真的很自私。
对我山本是否已经取代了十代目的重要性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我对他们两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对于十代目更多的是责任,对于山本就有太多其他的感情会影响我的思考和判断。
我想起老姐说过的一道万年老题:如果十代目和山本同时掉进了水里,两个人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我会救十代目,因为山本会游泳。
我苦笑了一下,躺倒下去。是啊,山本会游泳,他根本不需要我去救。正如他的生命里,我也是可有可无的一样。
六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很渴望自己是被人需要的,能有人依赖我。十代目给了我这种感觉,山本也给了。但我总觉得,与其说是被需要,自己的存在对他不如说是负担。他曾跟我谈起过他未来的计划,说想要进甲子园,然后成为职业选手,退役后接手他老爸的寿司店。以他的成绩和能力,要做到这些是绰绰有余,再之后的娶妻生子,以他的相貌和实力也是能幸福一生吧。“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他脸上带着笑看着窗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胸口被人捅了一刀。他太不适合这个游戏了,但他这一根筋的脑子从未想过要拒绝。
而在这种节骨眼上,我竟然向他表白了。
话语方才不受我控制地就被我掷在房间里,被我毫无顾忌地强加在了他身上。他惊恐的表情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轻轻的一声“抱歉”也像是针一样扎人。
算了,我不能在这里唧唧歪歪下去,毕竟现在有比我个人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关键时刻我不能掉链子。我使劲皱了皱眉压制住了发酸的鼻子,抬手轻碰额头上的伤,吸了口凉气。
脑袋好痛,都快要炸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理性的人,包括我喜欢的东西大多也是很理性的。多余的感情在黑手党的世界会把你引向毁灭,不必要的留恋是懦弱的人才会做出的事情。来日本之后,我突然就变得懦弱了。
嘴上口口声声地说着那些要强的大话,却已经习惯了、留恋了平静的生活了。以至于到了未来后,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总觉得死亡的门就在我面前敞开着,稍有不慎就会绊进去。
在意大利的时候,我没什么可失去的,胆子就特别大,经常做出一些可能会要了命的事情也不以为然。可是现在不同,可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我不愿意也冒不起这个险。
我太害怕自己会失去了,尤其是山本。不单指他这个存在本身,他的每次眨眼每次叹气每根被微风出动的发丝我都害怕失去。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着实吃了一惊。自己已经……陷得这么深了吗?不过是匆匆的一年半,就已经让我这么在乎他了吗?什么时候山本已然成了我生活和思想的一部分了?
手摸上额头,我真的怀疑自己发烧了,要不然怎么会在这里胡思乱想个不停,思维跳跃快得我自己都跟不上速度。
想了想,我挣扎着起来,到边上的柜子里翻出体温计。未来的体温计变得高级了很多,轻轻在额头上一点就测出了我的体温。
我低头看了看,果不其然,三十九度。
简直不能再糟糕了,我们在随时可能会丧命的未来,我和山本受了重伤,我好死不活地竟向他表白了,现在特么自己还开始发高烧。
躺回床上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我闭上了眼睛,觉得胸口真的好闷。
☆、第二十五章山本视角
我被狱寺表白了。
我被。狱寺。表白了。
然后我拒绝了他。
我出去了,我躲起来了,我逃开了。脑子像死机一样组织不出任何语句,然后滴的一声就黑屏了,怎么也打不开。
我收到过的表白肯定不算少,从小到大数不清有多少次,有些是当面对我说的,有些是偷偷往我的课桌缝里塞情书的,总之各种方式都有过。我无一例外都拒绝了,当然不忘说上几句安慰的好话,再送上一个微笑。我并没有想要谈恋爱,从来没有过。上了中学之后谈恋爱已经是比较正常的事了,班上有同学成天卿卿我我,可是我却没有对女生提起兴趣。学校里漂亮的女孩子不是没有,但我却总是只承认他们的漂亮,并没有偷偷地喜欢过什么人。
棒球部一起去玩时,聊的话题也渐渐多和女生有关,有炫耀的有抱怨的,我从来只是听,被人问到时就会笑着摇摇头让他们别乱八卦。
但是我从来没有被一个男生表白过。
同性恋这种词在我家绝对是不受欢迎的,老爸很保守,从小给我灌输的就是同性恋的种种不好。当然这也并不是老爸一个人的观念,整个社会其实都是这种观念。
所以狱寺向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应不应该觉得他奇怪,甚至是觉得那句话恶心。但是我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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