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向晚一个人来到了海城。
一个人寻找到了居所,就像是八年前。
沈氏集团在海城算是一个标志x_i,ng的建筑,从网上一搜索,就会跳出各种各样的信息,以及周游在众多上流名人中的沈肆,截然不同于宛城所见的沈肆,她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这样子的认知在夏向晚的脑海中扎根越来越深。
凭什么从她的手中带回生生呢?要怎么样才能够带回生生呢?越是深想,越是无力。
才思好似在沈肆离开的那一刻枯竭了,面对着电脑文档打不出一个字来,拿出的画纸涂来涂去也是沈肆的面孔。投出去的简历如同石沉大海,根本不需要看她曾经的作品,就因为学历问题而滤过,夏向晚已经升起了绝望的心思,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如此无用,长久留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与社会脱节。
傻到了在沈氏集团前蹲点转悠,可是哪里能够撞到沈肆?像中发生的事情都不过是一种刻意安排的巧合,像那种混入了上流社会的舞会中撞到自己命定的人更是一种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在万念俱灰之下,只能够听从周珏的话语。恰好看到某总经理招助理,便向沈氏集团投了一份简历。
就算不能够靠近沈肆,至少也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海城。
虽然这种可能同样是微乎其微。
*
从大哭大闹再到适应了一切,夏鸾生的接受能力比夏向晚强上一些,在老宅子里奔跑,突然间多了爷爷n_ain_ai,填补了夏向晚不在的一切空虚和空白。夏女士曾经指责过这没心没肺的小家伙,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确实如此。
“当我们的冬天到来的时候,燕子就向一个辽远的地方飞去。在这块辽远的地方住着一个国王。他有十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艾丽莎……”
公主房中的粉色小床,到处都透着一股温馨的感觉,躺在被窝里的夏鸾生听沈肆讲睡前故事,这才开了一个头,她立马扁扁嘴从被窝里钻出来,嚷嚷道:“沈老师,我不要听《安徒生童话》,夏女士从来不给我讲这些无聊的睡前故事。”
小孩子的心思最是捉摸不定,尤其是夏鸾生这小家伙,就算在小学感受过一群熊孩子的世界,沈肆依然有些头疼和笨拙,天知道她连哄带骗将夏鸾生带上了开往海城的车,看着她哭闹着拍车窗,内心的愧疚感和罪恶感无以复加,她尝试着跟夏鸾生解释,最后接踵而来的是各色她不知道如何解决的问题,最后只能够仓皇地将她丢给了自己的父母出差了几天,才回来面对着这张酷似自己的小脸庞。
合上了童话书,沈肆挑了挑眉问道:“那夏向晚给你讲什么故事?”
夏鸾生没有回答,她掩着唇轻咳一声后才摇头晃脑地念道:“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明智的时代,这是愚昧的时代;这是信任的纪元,这是怀疑的纪元;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的春日,这是失望的冬日;我们面前应有尽有,我们面前一无所有;我们都将直上天堂,我们都将直下地狱……”
狄更斯的《双城记》?夏向晚教育小孩子还真是任x_i,ng而又随意,果然是一个感x_i,ng而又纤弱的文艺青年能够做出来的事情。沈肆笑了笑问道:“生生,你听得懂么?”
用手指抠着被子上的蕾丝花边,夏鸾生半晌后才眨巴着眼睛,她已然换了一个话题:“沈老师,其实你就是坏人,就是人贩子吧?把我从夏女士的身边带走。”
“那你在这儿生活的开心吗?”沈肆问道。
“开心。”孩子的回答是直白不讳的,一些天真习x_i,ng似是遗传了夏向晚,在沈肆一声叹息将要逸散到唇边的时候,她又说道,“如果夏女士在这儿就好了,不过不可能哒。我知道沈老师带我来这儿是度假的,过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要跟夏女士回家去的。”
“如果不让你回去呢?”
这一句话一出,立马惹下了夏鸾生的金豆子。
原本还笑嘻嘻的孩子扁着嘴说哭就哭,沈肆手忙脚乱地哄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她的泪水,暗自恼怒自己的失言,好不容易等到夏鸾生累了睡着了,才从房间中缓慢地退出,在安静的客厅中回想着发生的一切。
足够乱的,可是她不得不理清一道思绪。
如果夏向晚不肯来呢?她宁愿放弃自己的女儿也不愿离开宛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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