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潇昀从员工通道进入公司,直奔易家禾的办公室却扑了个空。
“易特助人呢?”崔潇昀抓过一旁的小秘书问道,已经顾不上修养礼貌问题。
“易特助她,她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去哪了?”崔潇昀心中的不安在扩大,答案呼之欲出,只等一个确认。
“离开公司了,好像是,是辞职了。”
晚上,崔潇昀陷在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都是今天的报纸,电视里在播放易家禾在公司大楼前所做的澄清,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屋内没开灯,只有电视机屏幕的光亮打在她的脸上,映出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易小姐您好,请问报纸上的爆料都属实吗?您真的……”
“我是同志,但和崔总自己王总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和朋友关系,媒体朋友想太多了。”
“但有消息称您和王总以前是恋人关系。”
“你都说是以前了。”
“有知情人称贵公司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与您密切相关,您为了崔总自己站上风口浪尖,是这样的吗?”
“之前我身为公司一员,有责任在公司面临困境时发挥自己的作用,帮助公司度过难关,我为的是公司。”
“您的意思是您现在不是公司员工了吗?”
“我和公司的合约前两天已经到期,我也没有续约。”
“您是被迫放弃续约还是主动的?”
“我是自愿的。ok,大家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希望大家不要再抓着不放,借题发挥。我还有家事要处理,先走了。”
“我是自愿的”写几个字从易家禾的嘴里蹦出来时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呵,崔潇昀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笑脸相送?依依不舍?默然视之?无论哪一个都无法准确传递她的意思。
但,她的意思又是什么?
那天早上以后易家禾人间蒸发一般渺无音讯,短信,电话,电邮,一切能联系的方式都找不到她半点消息。
“这几天的咖啡是谁泡的?”崔潇昀看着只抿了一口的清咖皱起眉。
“是,是我,我。”小秘书紧张至极,这几天崔总明显心情不好,总能在工作中找出不满,现在连咖啡都要被否决,以前易特助也是这么泡的,崔总不是喝得很开心么。
看来两人是真的诶,可怜易特助一片真心却只能离开,有情人不能成眷属。
崔潇昀不知小秘书心中所想,以为是自己心情不好迁怒于她而面露苦涩,挥挥手放她出去。
再抿一口手中的咖啡,微烫的褐色液体顺着喉咙一路向下,路过心房,细细密密的刺痛感由胸口向四肢百骸发散,四处游走,找不到出口,又不断回溯,似海浪自海上奔腾而来,一层一层地压上,绵绵不绝。
如今主持会议的是新助理,也是原先易家禾的手下,张梁,用起来虽没有之前那么顺手,但还是可以担大任的,强将手下无弱兵。
以前她的易特助也是这般站在幻灯前,举手投足,淡定从容,字斟句酌间或是奇思妙想,或是穿针引线,或是一针见血。微琐的眉头,噙着笑的嘴角,插在兜里的左手,一切的一切都在她回神后烟消云散。
会后,张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崔总,您还是把老大找回来吧,没有她,我们都不习惯。”
“习惯就好。”
原来有一天,她也会用这句话来安慰别人,只是这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呢。
晚上被s拖到酒吧,四个人围桌而坐,只是少了那一个人,最沉默的人,却使得所有人都沉默。
“小白脸也真是的,又玩失踪,看这次我逮到她不扒了她的皮。”殷悦倒在s的身上,喝了一大口酒,愤恨不已,“你们有收到她的消息么?”
崔潇昀看着腻歪在一块的两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多好,虽然拌嘴吵架是家常便饭,冷战告状也是时有发生,但关系是直线升温,如今已是如胶似漆的小情侣。
“小白脸来信息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君突然冒出这一句。
“快快我看看她说了什么。一切安好,勿念。没啦,这就没啦?靠,她还真是简洁。”失望至极的殷悦坐回去,一口喝光杯中的酒,伸手又要了一杯。
是之前易家禾没有给她的那个号码,崔潇昀用自己的手机拨过去,意料中的无人接听。沈君叹了口气,也打电话过去,同样的结果。换短信,石沉大海。
漫无目的地从酒吧往家晃去,却也不是很想回家。崔潇昀觉得十分好笑,从前也是一个人住,哪怕是和l分手的那段日子也不曾觉得房子空旷过。为什么易家禾一走觉得什么都是空空的呢,空空的街道,空空的会议室,空空的住所,以及一颗空空的心。
这是不是就是思念的感觉。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变,但看在你的眼里却有了天壤之别。你无时无刻不在寻找那个让你熟悉而又心动的身影,有意或无意。你想念她的目光落在身上时皮肤微微的灼热感,你想念她说话时气流从耳孔钻入敲击耳膜的震动,你想念她每一次触碰通过舒张的毛孔传递而来的温热。以往被忽略的细节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清晰无比的在你脑海中循环往复地播放,你寻找不到暂停键或是快进键,只能一遍又一遍将其刻在脑中,入木何止三分。
走着走着崔潇昀才发现方向错了,那是易家禾家的方向,她家在相反的方向。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往前吧。
崔潇昀在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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