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喜欢这种陌生气味的衣物近身,何况再如此下去就未免太过了,我朝练儿使个眼色,轻咳一声,掀了那衣服坐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练儿抢先一步翻身而立,厉声斥道:“何方大胆狂徒,敢来欺我!”
我也不知她是不满人家送上来的衣服呢,还是单纯想继续玩下去,只是心中微微诧异,那男子倒是吓了一跳,僵在那里头也不敢回,连声道:“姑娘休要见怪,是我见这洞中寒意迫人,怕你们受冷,所以才冒昧添衣!”
此人确实处处守礼,练儿也不好太发作,只叹了口气道:“那你回过头来。”只见这男子依言回头,却还是低着头不敢平视,我不方便打量,只是大致看得出他眉目端正,年纪尚轻,也算得上是气宇不凡,只是瞧着瞧着,心中不知怎得,就隐隐感到有些发堵,偏又觉不出究竟堵住了什么。
就在自己这犹豫的当口,练儿已经将床榻上的那件大衣拿下,递过去道:“你适才举动,我都见了,也算是个至诚君子,我平生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换是旁人,怕不要大肆轻薄。”她说话素来直接,也不管那年轻人面上一红,继续道:“我刚才骂你,是故意吓你的,你不要见怪。”
她会这样对一个生人说话,在我看来已经算是难得的客气,但一般人听来却还是难免觉得有些没头没脑喜怒无常,那年轻人先是红了红脸,却又因她这一句而皱了皱眉,大约也是如此感受了。
练儿其实也看出来了,于是笑道:“我生性如此,所以许多人都怕呢,你要习惯才好。”却见对方尽低头不说话,又脸色一变,面露愠容道:“怎么?还在恼我吗!”
那年轻人一直垂首思量着,此时才急道:“姑娘哪里话来,我怎会恼你……”
我在后面,见眼前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发说的顺遂,心中感觉也就越发不佳,再顾不得去细想缘由,站起身,顺那话势插了进来道:“这位少侠不必在意,我妹妹就是这样的脾气,不用当真,却不知少侠是如何寻得此地的?”
“哦,失礼了,在下只是访一旧友下山太迟,半途遇见暴雨,这才慌不择路的误打误撞到了此处。”听我说话比练儿有轻重,他好似松了口气,转过身拱手解释道:“本意只是想借贵宝地避一时风雨,不想惊扰了二位主人的休息,还请海涵。”
“不敢,实不相瞒,此地也不是我们的居所。”我回了个礼,却面不改色的撒起谎来:“我们姐妹失了双亲,相依为命,上华山只为烧香还愿,此地洞主乃是一长辈故人,大家熟识,是以才得暂居于此。”
说谎,是因为此人来历不明,黄龙洞偏僻幽静,数年也难得有人误入此处,虽然他言辞诚恳,我却存了三分戒心,所以才推说主人不在,布了一问三不知的先手局,省得节外生枝。
何况,心里对这人,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是厌恶,却更不是喜欢。
练儿并不明白我的用心,听了这话,转过头来对我挑挑眉,一脸的不解,偏偏又不方便当场质疑,亏得那男子未曾察觉到她表情,闻言只歉然道:“原来如此……恕我鲁莽,挑起了你们的愁绪。”
“言重了,不过是过去的事情而已。”我轻笑着回答,脑子却在想怎么打发他才好:“少侠这付表情,难不成也在可怜我们姐妹吗?”
这话转变其实有些突兀,我更是存心在里面揉了一些不悦,希望对方能感到不安,进而知难而退,谁知老实人倒有老实福,他不知察没察觉,反而诚诚恳恳的抱拳行礼,解释道:“不是可怜,而是可佩,二位姑娘失了依托,仍然相互扶持一路走来,甚至还不畏艰辛上华山烧香,若非有绝大勇气,也不能移,在下诚心佩服。”
听这么一讲,我蹙了蹙眉,倒不方便再接着说什么不好的话,只能客气应付,这样三言两语下来,练儿在旁不甘寂寞,搭了我的肩膀昂首道:“你们怎么说着说着好似老朋友一般了,喂,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未请教你呢。”
她这后半句自然是对生人说的,只见那年轻人闻言,抬头看她一眼,面色微赧,赶紧拱手鞠了一躬,彬彬有礼道:“不敢不敢,谈何请教,在下姓卓,名唤一航,不知二位姑娘姓……”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连忙道:“若有不便不说也罢,是在下唐突了。”
少女眼珠一转,盈盈道:“我姓练,父母未给赐名,你觉得我叫什么好听?不如替我起一个听听?”
男子先是一愣,而后似有所感怀,面露怜惜,这时候外面雨声已渐渐弱了,风却不止,一阵一阵的穿堂入洞,掀得众人衣衫猎猎,其中尤数当间的白衣少女穿着单薄,衣袂风摆,别样飘逸,男子的目光落在那一处,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就要说话。
“霓裳!”
最后,冲口而出的叫了这个名字的,却不是他。
心跳的厉害,硬将这一句逼出了口,才感觉到心砰砰跳的厉害,而随着这心跳恢复,血液也重新开始了流动,将应有的热量输送往全身。
谎言被戳穿,乐趣被打断,被叫到名字的少女很是不满的回了头,只是原本满含抱怨的眼神,却在对上之后,变的一沉。
“你怎么了?”她转身几步走过来,纤眉皱起,一只手捉住了我的胳膊道:“脸色真难看,嘴唇这么白,难道刚刚真的被冻着生病了?”说话间蓦地一顿,凭空闻了闻,眉头更紧:“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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