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忘了身在何处,兀自以为还睡在那人身边,所以咬牙噤声,默默看着眼前幻境中的一切,等待着如往常那般捱过去,这置身一个梦,梦由心生,所以眼前所见不过是自己心事的投影而已。
这次发生在练儿身上的这次事,纵然并没有想象中的凶险,但记忆中掩埋的往事还是被勾了起来,那只幼小的生命,若是没有我做的陷阱,怕是不会出那般致命的意外,而她……
若没有我,她会生这一场病吗?明知道不应该胡思乱想,但还是禁不住会这么思考。
蝴蝶的翅膀,被改变的命运,徒劳的担忧与自责。
在噩梦中保持清醒是件怪异事,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所以人会松一口气,然后随着思绪渐渐走远,甚至还能清楚感觉到梦境的淡化,消失……随着这些发生,最后所谓清醒的头脑也随之一同消失,重新沉入无知无觉的混沌世界……
意识重新恢复是因为鸟鸣和晨光,火堆灭了,还飘着青烟,没有火的烘烤,林中的早晨微潮,太阳的初晖威力尚弱,一缕缕穿过树枝投下来,却驱不散林中淡淡的雾气。
愣了片刻,然后揉了揉眼伸个懒腰,只觉得通体舒畅,梦中的一切虽然还记得,不过那之后却睡到难得的熟,安安稳稳的一大觉,是好些日子没体验到的感觉了,当下抖擞精神蓦地站起来,却发现另外四个人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先起身了,可见自己睡得有多熟。
“竹姑娘早啊——”那四人见我起来了,纷纷过来神色自若的开口招呼,只是……或者是多心了,总觉得这份自若中似乎隐藏了些……不自在,心中微微讶异,还担心是不是自己终究还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梦话,不小心被这几个同样围绕火堆而眠的人给听去了,可之后找机会套了几次话,却始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算了。
此事不过是自己猜测,或者就算是真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梦话可能被听见这一点毕竟不能让人愉快,所以之后的几天夜里都是生两个火堆分开睡,自己的托词是梦呓吵人,而她们也是一口答应,看起来没什么意见,似乎还挺乐意的。
所以接下来的几夜,也是一如既往的熟睡,或者是换了环境的关系,甚至连那些噩梦也渐渐不再出现,而托这安睡的福,积攒起了足够的精力和体力,也让白日里的采药事宜能进行得十分顺遂。
天麻多生于湿润而腐植较多的林中,若有条件适宜的灌木丛及草坡亦可,有几位经验丰富者带领,再一路按这个条件去寻,虽然不至于收获多大,但星星落落总能不断找到一点,每天午后,都会有一名同伴带着当天的收获返回山寨,刚开始是担心那边药不够使,再后来是应为据说天麻需要及时做些处理才能不损药性,无论如何,将当日最新鲜的送回去是最为稳妥之法,毕竟没有冒险的必要。
这样一天换个地方,离开一个人,到了第五日清晨,脚步已经辗转到了南峰山峦之巅,也只剩下了我与最后一名,也是几个人当中对采掘草药最为内行的一名女兵。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可着急的了,经验也积累了不少,地方还是块好地方,寻常人几乎不可能上得来,所以处处有宝,这天除了天麻之外,其余一些比较好的药草我们也一样采集,反正多多益善,于是临到正午时分,各自的背篓已经几乎塞得满满了。
“竹姑娘,我看接下来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回去吧?”最后一次休憩喝水时,那女兵就建议道:“今天就咱俩采的,再算上前几日大家送回去的,单是天麻已经够用小两月的了,其余药材也攒了不少,咱们没必要再多找了,否则只怕这路途太远来不及回去,今晚还要在山里待上一夜呢!”
看看天色,再想想路途,她说得也不无道理,“嗯,今天咱们是一定要赶回去的!”自己点点头,也顾不得再休息了,爬起身背好东西,就结束了这几天来的山中采药生涯,就此踏上了归途。
原本还没觉得怎么样,可一旦踏上归途,突然就急迫如归心似箭,小别六日,这对我和练儿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大事才对,可是这六日却是她病中的六日,虽说离开时已经在渐渐好转,但仍是不可掉以轻心,自己不在她身边,真不知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是不是真有好好调养。
本来存心不去想的问题,如今一股脑都冒了出来,脚步不由自主地越来越急,只是身边还跟了一人,不能轻身提气赶路,而路途也确实走出了太远,如今整整一个下午疾行,却不过返回了三分之二的路途,当天色渐渐暗下时,还剩下十来里没有赶完。
当时满心想得都是在今夜就要见到她,所以并未像前几日那般入夜即安歇不动,而是燃起松明,摸黑继续赶路。
谁想自己的这份急迫,却差一点连累了别人出事。
山路本就崎岖凶险,说是路,其实无路,不过是自己摸索踩出来的,如今手中的火把照亮有限,夜里黑漆漆地也只能看见方寸间一点隐约事物,我在前面匆匆开路,仗着自幼的山中生涯和轻身功夫,倒也走得顺利,却蓦地突闻身后哗啦一响,紧接着一声尖叫,再回头时,却已经没有了人!
“竹……竹姑娘,救命……”呼救声从一旁的崖边传来,微弱到几乎令人以为她受了伤命在旦夕,可当自己探过去用火把一照,才发现她真是危在旦夕,不过不是因为受伤,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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