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说,夜明君的手也放上了无厌,见躺着的人虽因此有些紧张却没有反抗,仍是试探着问:“真的可以?”
“我想让你见到我真正的样子。”
虽是下意识握紧了床单,纪陌的回答依然很坚决,这一次夜明君没再犹豫,无厌脱离面部时,纪陌的世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他能听见窗外夜风吹过的呼啸,也能听见屋内烛火燃烧的细碎声音,这才惊觉,历来习惯身处黑暗的自己这几日竟是叫人点了灯火,是因为知道夜明君会来吗?
纪陌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记忆中自己长相也不算丑,这些年在神殿为了调养身体一直好吃好喝地养着,苏格在灵药上更是不曾亏待过他,就触感而言怎么都是细皮嫩r_ou_,应该不至于不能看吧?
怎么没个响动,难道他长残了把仙人给吓跑了?
有些担忧地想起感情再好也架不住脸丑这个打击人的现实,看不见周围情形的他只能茫然的抬手,在触及到仙人胸膛确认他没有离开后才松了一口气。只可惜现在的他是最为无力的情形,甚至连察言观色都做不到,只能弱弱地叫了一声,“夜明君?”
过去见过他面具下真容之人只有苏格,对苏格而言,神就是世间最高的赞美之词,所以能被以神的模样形容的纪陌,长相自然不会差。
自古天材地宝便具备重塑身躯之能,纪陌初来异界之时任青崖以为他是被封印的老妖王,将收集到的珍贵药材都给了这个老父亲想让他恢复妖身。后来为了治疗被损坏的经脉,苏格也是配出各种灵药给他调养,虽然到最后也无法让他再度修行,倒是养出了一副冰肌玉骨的身子。
他本就底子好,如今年岁大了眉眼一长开更是耐看,然而对于天仙美人见多了的夜明君而言,最吸引自己的还是对方眉宇间的清冷淡漠。
如他所料,一直对人表现得极为冷漠的纪陌,真容也甚少有什么表情,就像是隐藏在暗夜中的高空孤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抬头便躲进层层云雾之中隐去一切情感。
如此难以亲近之人,只因无法睁开眼就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论将冷意稍作融化的一丝慌乱还是苍白面颊上微醺的绯红都因他而生,这样的滋味,果然令人难以忘怀。
只是,明明是一张冰雪雕出的洁净面孔,本该最为灵动的眼眸却再也无法睁开,一道颜色已浅的伤疤就压在他的双眼处,就似美玉上的一道划痕,满载沧桑彷徨的岁月驾车而过,留下的唯有几分清冷的哀艳和不再完美的芳华。
伸手抚摸着纪陌被毁去的眼眸,夜明君的声音很低沉,“这是诅咒?”
“无冬是心剑,只要持剑者恨意不消,此伤便永远无法治愈。”
知道以仙人的见识看出问题不难,纪陌淡淡说出这原本由自己做出的设定。
神殿最擅治疗,以苏格之能却无法治好他的伤,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他过去把任青崖扶持得太过强大,自食苦果,说的就是他了。
一开始不适应黑暗的时候还会哭,结果发现眼泪会让结疤的伤口更疼,也就忍住了。后来遇上什么状况就想想,这样的疼都忍了,旁的事又有什么可伤心的,慢慢地也就能冷静地去面对一切。
而现在,他好像比过去要勇敢了许多,即便久违地完全陷入黑暗,再提起此事也没什么波动,甚至还有心情在意夜明君的看法,“仙君,这样的疤痕很难看吗?”
呵,如果真因为毁容这种理由被甩,他绝对把那坑爹儿子和这颗夜明珠一起炖了给苏格当下酒菜。
好在关键时刻夜明君自带的求生本能还是让他避免了被炖的命运,轻柔地吻了吻青年的眼角,只诚恳地回答,“虽然这样比较惹人怜爱,可我还是想治好你。”
不错,至少会说甜言蜜语了,给你十分。
心中调笑地闪过这样的念头,纪陌不知道仙人将无厌放在了何处,无法视物的他现在除了夜明君什么都感觉不到,索x_i,ng就强行将仙人拉近自己,在这彼此呼吸都清晰可闻的距离,稍作酝酿之后,终是放柔了声音问:“现在靠得这样近,你想做什么?”
“先把系统给撕了。”
哦,就相爱相杀的程度而言,夜明君的真爱可能是系统。
仙人的回答非常实事求是,瞬间就让纪陌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的引诱之意全部消散,只咬牙道:“然后呢?”
终于亲眼看见他这随时为自己变幻的有趣神情,夜明君原本因伤痕有些抑郁的心情瞬间变得极好,这便笑道:“想舔一下,可以么?”
等等,这是什么展开?你的车速是不是有点快?
舔这个动词可谓是相当微妙,而且根据位置不同完全就是汽车尾气和高速列车的区别,纪陌瞬间被其广泛x_i,ng镇住,虽然脑海中无法抑制冒出一大片不和谐剧情,想着自己都决定泡他了还矜持什么,这便强撑着回应,“你先试试,我喊停就停下。”
小家伙想诱惑他。
终于把对方内心复杂的情绪做了个定义,夜明君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把羲皇启明珠送出去都在拒绝他的纪陌会突然有此转变,但是,他非常喜欢可以对这人为所欲为的处境。
此时他也是跟随内心想法,将仙气聚在舌尖,轻轻舔了舔着那条似乎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痕,现在他的修为还不足以突破被扭曲的天道法则,但是羲皇启明珠的仙气多少能压制住诅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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