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干嘛不去学校。”
“不想去。”她拿出钥匙打开门,然后走进去,关上门——“等等!”
我急忙用手拉住门,发现她正用两只手拉着门想要关上。
“干、干嘛?不让我进去啊?”
“让你进来,你不就成我女朋友了么?我可不想被人误解。”
“等等等等,我大老远来了……”
“谁管你,变态!”
切,死傲娇。
“我怎么成了变态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还逃学过来!跟踪狂!”
“老、老师告诉我的啊。小点声,再这样,邻居会听到的。”
“你要是还不走,我就报警了。流氓!”
姣好的脸颊,绸缎般的长发,都让人很有爱护的yù_wàng,尤其,是那双伪装得很好,却透出几丝寂寞的眸子。她带着敌意盯着我,仿佛一只受了惊的猫。
“昨天。”我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如预想般的,她没有继续使劲,但双手依旧握在把手上。我看她没有回应,只好开口:“昨天,你不该冲过来的。”
“那你早就死了,恩将仇报。”“我不会死。”“说什么傻话。”
我不敢直接说出我的体质,只好旁敲侧击:“你为什么对昨天的意外那么在意?”
“你管呢?”她坚持不松口,对话陷入困境。总得有人先戳破这层窗户纸,我深吸了口气,盯着她黯淡的眼睛:“我是个会带来死亡的人。”
我赌了一下。如果她只是因为亲人去世而讨厌死亡,我这样的话,只会让她厌烦,让她觉得我在拿死亡开玩笑。如果是平时的我,我一定会谨小慎微,而不会轻易做出这种容易踩到雷区的行为。
看着她整个人变得僵硬,看着她带着不可置信与我对视。“进来吧,”她最后还是说道。
我跟着她走进屋子,换上拖鞋,环视着整间房子。屋子很简单,除了基本的家具之外,几乎没有装饰。有些地方甚至积了灰,看起来像一栋长久无人居住的凶宅。
“叔叔阿姨去上班了?”虽然明知道她一个人住,还是试探着问了一下。
“他们都在国外。到我房间里吧,还干净一点。”她把早点放在餐桌上,走向自己的房间,我急忙跟了上去。房间同样很简单,并没有和她相称的可爱装饰,但收拾得很干净。书架上摆着很多书,其数量令人咂舌。桌子上摆着几本打开着的宠物杂志,一只金毛正明媚地笑着——起码,我觉得它在笑。她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照了进来,把她的侧脸映衬得很美丽,却又带着几丝落寞。
“说吧,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一边说着,她把灰色的大衣脱了下来,挂在衣帽架上。里面是一件粉色的毛衣,显得很可爱。果然是个傲娇。
“不摘围巾么?”房间里很暖和,我都有点感到热了,可她依旧围着围巾。
她把椅子拉过来,然后自己坐在了床上:“别转移话题。”
“我呢,遇到危险的话,会把危险转移到别人身上,”我深呼吸了一下,第一次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竟然觉得这张嘴都不属于自己了,“昨天那个司机的死,是因为我。”
“撒谎,”她直接侧倒在了床上,蜷缩成一团,把自己的脸隐藏在瘦小的肩后面。
这是很典型的防卫姿势,但她背对着我,对我并没有防备。她只是害怕这个真相罢了,因而不想承认,不想面对。从婴儿起,这个姿势就已经是防卫的本能。但一切的防卫,其本质都是脆弱。无论是婴儿,还是以这个姿势躺着的她,都显得很脆弱,脆弱得让人心疼。
命运是世界上最为奇妙而强大的东西。没有人能够违抗她,也没有人发自心底地顺从她。背负着这样的命运,背负着世界上最让人恐惧的事物,我们在毁灭之前,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像我这样接受自己的命运,并且利用它;要么,就要不断在反抗中受到折磨。
“我撒谎做什么?”我轻松地说着,坐到床边,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因为体质原因,一直很凉,但现在更是冰凉。她轻轻挣扎了一下,就默许了。
“我……和你不一样。”她开口,声音颤抖着,我把手握得更紧了,“我会在不经意间就把死亡带给别人……只要我违抗别人的意愿做事。可笑吧?如此、如此没有自由的人生,如此的命运……”
在那副瘦弱的身体中,藏着一个经受着酷刑折磨的灵魂。和我这种自甘堕落的背叛者不同,她的良知从没有屈服过。只有爱着这个世界的人,才会使用这么痛苦的语气。但这世界给了她什么?自我厌恶?痛苦?除此之外,这个世界还给了她什么?
我看着她的背影,很为她感到不平。整个世界寂静了很久,远远能听见冰箱运作的轰鸣声。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这么握着她的手。我忽然感到自己很可笑,那个只会带着假面具的田羽苏到哪去了?我竟然会如此关心别人,如此舔舐别人的伤口,试图和别人共同分担这份痛苦……
自己也是寂寞了吧。泰戈尔说:“人走进喧哗的人群里去,为的是要淹没他自己的沉默的呼号。”我犹如戴着假面穿梭在宴会之中,没有人知道我究竟是谁,就算在舞池中玩得再开心,在酒精中放纵得再迷离,只要我稍稍冷静一下,孤独就会将我淹没。
“我问你,如果不是我,危险会来么?”她转过身来,盯着我。
“你还是觉得,自己有错吗?”我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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