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围的骚动平息后,她再次坐下来,楞楞地盯着桌上的一壶热茶。
快点回来吧,天香在心里盼望着。不然,你喜欢的茶要冷掉了。
***
冯素贞回来时,黄昏余晖染上了衣着,连神情也点妆地有些寂寞。她一走进客栈大厅,便在鱼贯来去的客人中发现天香,天香也心有所感地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短暂地无言以对。冯素贞不动声色地坐在她身边,就着空荡的茶杯施施然地倒了茶。
「那个我用过了。」天香这么说,但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动作。
冯素贞微挑起一边的眉,像在反问「那又如何」,于是天香露出明显放松的笑容,安静地望着她轻啜几口。
「肚子还好吗?」身穿儒装的女性,开口时,有种令人心疼的疲累感。冯素贞的神情专注而关怀,一扫不快离去前的阴霾冷峻。
天香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像个静思一下午后终于知道自己哪里做错的小孩。「睡过一觉便好了很多…我、我…」
我很抱歉,对不起,我又乱说话了。天香想一口气这么表白,无奈舌头却硬是被不知名的志气挡住,实在发不出该说的道歉。她突兀地转而说道:「我…我没有吃药哦,真的。」
为证明她确实记取了教训、以及经过一番深刻的反省,天香并没有吃下冯素贞那绝对有用、定能一劳永逸的药水。所以现在,她觉得很自豪,想要得到冯素贞的褒奖,想要她笑着摸摸自己的头,像过去那样,温柔地说你做的很好。
「我知道。」冯素贞放下茶杯,一脸正经,双眼却带笑。「药瓶里根本没放药丸,你就算要吃也吃不到。」
天香先是睁大眼睛瞪着那张老谋深算的笑脸,然后──。
「姓冯的、你耍人啊!」她愤怒地站起身,脸颊酡红,双耳几乎能喷出火气。「太过份了,亏我一直忍着痛,还以为你会…会…夸奖我…你却、却──太过份了!我讨厌死你了啦,臭狐狸!」
「天香。」冯素贞握住她的手,唇边扬起掩饰不住的笑。「你冷静点。药瓶里没有药丸,是因为我已将药丸溶在给你的茶里了。瞧,你也说了,睡过一觉后感觉好多了,不是吗?」
「可是…可是你明明说,这次要让我记取教训,不会给我药的啊…」
「我言而无信。」低柔宽厚的笑声。「我知道这是纵容,但我…」
她放开天香的手,挂着一抹为自己的心软也实是无可奈何的苦笑。
「对你,我愿将错就错。」
天香脑袋轰隆隆地想不出该说的话。这个人,怎么每次都挑在最没有情调的地方说出全天下最动人的情话?这叫她该抱着她大喊「我也是最喜欢你」才好、还是要她因为这地点实在太吵闹了而狠踢她一顿?真是左右为难,太过份了…!
结果,天香还是选择了坐下。
「…下次要早点回来。」桌底,她握住冯素贞的手。「不然茶会凉的。你不喜欢凉茶,不是吗?」
「嗯,我会记住的。」冯素贞笑得有些傻,像是喝醉了──但天香从未见她醉过,实在很难确定。「果然,你就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能够幸福的方法呢。」
冯素贞是真的…醉了吧?
天香一面红着脸,一面想着该怎么把她拖回房间去,以防对方还要说出任何平日罕见的甜言蜜语时,自己能够更适当地做出、身为淑女与妻子该有的礼貌回应。
我也是。天香握紧她的手,来去的过客都没有察觉两人交握的亲密。我也、在你身上找到了能够幸福的方法。
***
情郎,情郎,来世愿与君化鸳鸯。
充满异国文物的府邸,金碧辉煌的大厅内端坐着一名容颜秀丽的女子。秀发透露红褐色的光,淡绿美目如水烟淼淼,她正细抚琵琶,深情款款地唱着:情郎,情郎,似我君心在何方…。
对于美人轻唱、仙乐飘飘的气氛,坐于一旁的清秀少年显然完全不知享受。只见他僵直地拉拉拘谨束住的领口,在周遭摆饰上流转的眼诉说出坐立难安的心。少年的发黑而清泽,就着后方的七彩琉璃,间或与之散发同样的冷光,柔软纤细的发丝,并不似一般男子的粗厚干燥。少年的容貌也格外清秀,细嫩干净的肌肤,线条柔和的五官。最为突出的是那对黑白分明、灵气动人的眸子,似乎闪着永远可视的朝气活泼。
然而,这样一张该是表情丰富的脸,如今却挂着哭笑不得的为难。
少年──天香,再次拉了一次领口。「小姐,我们别唱歌了,来聊点什么吧?」
「官人想聊何事?」
融合着异族与汉人风味的女子,闻言只是放下了琵琶,神态温婉而诚挚,实际却偷偷打量着身穿异族男装的少年,而她无人知晓的心底,也暗暗发出情窦初开的叹息。
黑绒为底的长袍,异族图腾的花纹被金砂所染成的线完美绣成,虽说为了让少年穿上这身衣服曾花费不少气力──不晓得为什么,这名中原男子极其排斥穿着异族服饰──但果然,一切还是有了满意的报偿。少年这副潇洒倜傥的模样,正是她心中所肯认、最值得托付一生的丈夫。
…是了,事情正发展到有点不可收拾的地步。
天香干笑几声,摸着手臂听到那句「官人」后迅速窜起的鸡皮疙瘩。「这个…小姐,你还是叫我闻臭吧。我们毕竟还未成亲,官人这种称呼不太适合。」
「好的。」女子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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