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说我跟教授做课题要到山区考察,可能一两个月才能回来,那边联系不方便,叫他们别惦记。可能是这个借口编得比较靠谱,二老倒是没多说什么,毕竟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地方。
小鬼绝对尽足了地主之谊,他虽然只有一个电饭锅,在那住那么多天,午饭晚饭都极丰盛,几乎没有重样的。我怀疑我可能又胖了好几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见到体重秤称一称。
我无数次缠着问他整件事的真相,他开始还扯些别的敷衍我,被我弄烦了就直接装没听见,反正是一个字也不肯说,闹得我非常无奈。我也在闷得发慌的时候试着跟他聊些日常的事。他是真的不爱说话,大部分的时候都只是我一个人在说,他默默地听着,后来我竟渐渐发现他确实是认真在听我说话的,这让我心里莫名高兴了好几天。
我虽然跟家里和同学说的都是要一两个月才能回去,实际上我非常清楚,我是撑不了那么久的。我是那种标准的被现代科技惯坏了的人。这种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完全切断跟外界的一切联系的生活,真的会迅速地把人磨死。况且学校已经开学了,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不差必修课的学分,但上了大四事情又杂又重要,9月中旬又有司考,我之前准备了挺久,要是说不去就不去了还真不甘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耗着,小鬼永远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任凭我想耗多久都随意。这样每多耗一天我心里就多一分绝望,累积到快两个礼拜的时候,那种绝望离爆发已经非常非常近了,我估计再撑个一两天我可能就会忍不住放弃。
然而,让我无比意外的是,先放弃的人竟然是小鬼。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我跟小鬼一起洗完了碗,我心里盘算着晚上怎么开展一番新的攻势逼他说出真相。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竟没有照例回到靠窗那个位置去发呆,而是倚着窗台站着看我,看了很久很久。窗外天已经有些暗了,他这样站着又背光,我只能大致看到他脸上的轮廓。
我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清了清嗓子,问道:“……看我干嘛?”
他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说:“如果我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你就会回去了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心说这货怎么忽然开窍了愿意坦白了呢?
“如果我走了,你不会就此人间蒸发?”两周之前的事我实在心有余悸,那种看着一个人存在过的全部痕迹都端端从这世上凭空消失的感觉太让人难受,尤其当那个人还是我在乎的人的时候。那感觉就像身体中有千百只蛀虫,一点点把五脏六腑都掏空,却流不出一滴血。
小鬼沉默了一会。他的脸几乎全部沉在阴影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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