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村还没出现类似事件,但据说这几天坍塌了水池水坑的村落,已经不只一两个。
好点儿的,虽给漫出来的水闹得够呛,好歹人没事;倒霉的地方,据说人都给冲走好几个,至今没找回来的,也不只一二个了。
而白水河的水,也一直在外上漫。
小王村早将几处引水口堵住,只架不住往常足以堵水的石块沙袋,如今总不过三两天的就能给漫过去,又石块沙袋缝隙里头溢出来的原也罢了,更让人担心的是——
会不会,溃堤?
这白水河不比大河(类似黄河),水中泥沙等闲并不多,河床一贯就算不上高,又有前几年深挖一回,河床比岸上平地足能低下去三两丈,奈何这雨水淅淅沥沥的总也不停,反又越下越大的趋势,眼看着都从绵绵春雨下出夏季骤雨时的气势,偏这缠绵不断的依恋又丝毫不改,这水位慢慢漫上来,如今不只比岸上平地高,离那堤坝低矮处,也都快能溢出来了。
白水河往年的水位都是极好的,养得两岸百姓都习惯了不旱不涝,当然旱灾前几年遇着一回,可小王村基本是有惊无险度过的,因此竟没有更有远见的人家,能想到有旱有涝、须得赶紧加固堤坝——
宫且楦等人倒说过几回,但也没啥紧迫感,谁知道这么快就正给说来了呢?
如今少不得焦头烂额地,在抢救庄稼粮仓的时候还要分出人手加固堤坝,偏宫十二弄到了水泥方子却没有钢筋配,也不过是个硬度有余却扛不起大面积压力的脆弱玩意罢了——
谁说到了古代有了水泥就能各种堤坝城墙修桥铺路走遍天下皆无忧的啊?
站出来,本大爷保证不打死你!
宫十二不死心试过一回水泥,却发现还没有时下那混合了糯米泥灰的给力,早心灰意冷了,如今看大家伙儿忙着修建堤坝,也不敢多话,不过是仗着身强体壮干些体力活儿罢了。
倒是宫且柳惦记着:“那水泥做出来的东西,铺张大了虽然容易压裂,但如今也没那许多糯米泥灰的,是不是该做些个备着万一?”
宫待岳也没忘记,只是:“水泥一遇水就凝结,眼下又还不需要,多备着泥灰给润湿成一坨也没意思……”
宫且楦跌足:“傻子傻子,润湿成一坨无趣,也可以先润湿出砖块来……对了,只要每块不太大,垒砌黏合,怕不怕裂?”
宫十二茫然,他说是走过不知道多少水泥路、睡过不知道多少水泥钢筋建筑起来的屋子,这自己玩水泥,其实之前那失败体验是第一回,这做小块了再黏合成不成,他还真不知道呢。
……似乎,修建公路的时候,那水泥确实是一块一块浇的,可到底是为了方便通车,还是不易裂,宫十二也说不清。
更不知道此处的黏合剂,用在水泥上好不好用。
众人看他茫然,倒有点新鲜,又有点心悸,还是宫且明拍板:
“十二虽然得祖宗庇佑,但日子是我们过的,祖宗也不可能代我们活,岂能事事周到?
这水泥之前做出来不少(基于宫十二的神奇,他才一开口,又正好是农闲,都不等试出个所以然来,族里青壮就自发制出不少水泥灰,可惜后来发现没钢筋简直鸡肋),倒也还存着,这真有个万一的时候,再不得用也比没有强——
横竖也就是做些模子,没多费事,且备着罢!”
宫且楦也赞同:“反正后手不嫌多。”
☆、又见天灾
宫家,不,吕氏,祖上原也是泥腿子出身,然而几百年前已经转为将门世家,近百余年虽说又归隐山林,这隐居地选择得却好极了,易守难攻不说,还风调雨顺的,什么旱涝大灾,早几年真是想都不需要想的。
然几年前那一场大旱,纵然宫家无伤亡,也足够他们明白天威之怖,未雨绸缪之必要。
后手,是真的再多都不嫌多。
有备无患,备而不用更好,若有万一,哪怕只是多备一根稻草,都可能恰是正正好够救命了的那一根。
小王村的防涝行动再次轰轰烈烈地进行了起来,论动作,甚至比旱灾时候还要大些——
毕竟旱灾的时候出了庄稼混种也就是抢水,混种这事儿没瞒着人,但连小王村人不少自己心里都不怎么肯定效果,也不可能逢人就去卖安利;而抢水嘛,小王村人不至于对下游人家赶尽杀绝,可水就那么多,也不可能傻到自己不用还挑着给别人送去,自然也是各村各地各自为政。
然涝灾却又不同。
虽说旱涝皆无情,但若是旱灾,哪怕是紧邻之地,若一处能抢得到水、而另一处无,也常常有个一生一死的天壤之别。
然而涝灾之事,虽也有两岸之间,因地势高低,一处良田成汪洋,另一处依然是安乐太平地的情形,但说真的,若没有地势优势,溃堤之时,可不是只要你靠着那一处堤坝足够坚固就行的。
谁知道上游能冲下来多少水?
再说这防涝的沙袋也不比旱灾时的水,如今看出情况不对的老人也不只宫家一家、小王村一村,若是以往还可能心存侥幸,有了几年前那一场旱灾,宫家一牵头,自然无有不应。
虽然因此少不得要耽误一二自家田地,但“倾巢之下无有完卵”这句话未必个个庄稼汉都会说,道理却不是都说不懂的。
加固堤坝,留渠泄洪——
虽然这水渠的去向很有一番争议,然而此事不只宫家出面,连官府也赞同在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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