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阳说要替顾华念服那天鬻丸时,顾华念不可谓不动容。带和着水服了药去,二人间头一回要做那等事了,均未曾有人事经验的两个人红了脸。顾华念半俯身去要为韩子阳褪去衣衫,仅是解了个衣带便缩回了手。偷偷地瞄着对方,解了自己的衣服,青涩而动容地相拥之后,被翻红浪,一夜而过。
清早有小丫鬟来敲门,唤两人起床,为韩宋氏敬茶。韩子阳倒是习惯于早起习武,或者去忙进货出货,顾华念因身子不好,从小就是被惯着,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此刻被扰了清静,不顾及形象地打了几个呵欠,惹得一旁服侍的桐儿和雁儿悄悄地一脸嫌恶。
嫌恶归嫌恶,顾华念也终究是主子,被指派给他了的桐儿只得捧着干净衣裳为顾华念更衣。只是自打懂事之后,顾华念的衣服都是自己穿的,哪里还能劳动别人,便接过衣服,三两下穿戴整齐了。
“易之,不是这样的。”韩子阳笑道,便倾身帮顾华念理了理腰上顾华念随意绑起的玉佩。顾华念向来不带这些装饰的,只是现在是韩家平君了,身上啷当的少了,怕别人还不知该怎么笑话韩家呢,也只能略选了几样。
早早派人来叫韩顾二人的韩宋氏,此时竟还躺在榻上,闭着眼睛,装作没醒的样子,任由儿子和他平君跪在外面,捧茶等着。等到觉得这威风耍够了,韩宋氏慢悠悠地起床,听顾华念学说了两句吉祥话,结果捧来的茶,抿了一口,便摔在桌子上,道:“这茶凉成这样都敢往我眼前送,顾小平君是想冷掉我这一口老牙,还是想告诉老身,老身冷落了你了?”
其实那茶虽凉了些,并无韩宋氏说的那般夸张。顾华念见韩宋氏一副不起身的模样就料到有这么个下马威了,早吩咐下丫鬟,茶是隔一会儿便换一盏的。此刻见韩宋氏发起无赖的样子,知晓她只是想为难自己一番,顾华念便未作辩解,只是一个劲儿地致歉。眼前这老太太,再不堪也毕竟是韩子阳的母亲,顾华念知晓韩子阳是个重情的人,不打算让他为难。
一大清早便吵成这模样,韩子阳也着实头疼,只好去规劝自己的老母。其时韩宋氏一个人骂也没得到半点回应,已然有些觉得无趣,见儿子劝了,便顺着台阶下了,没再计较下去。而是让丫鬟小厮都退了下去,神情复杂地望向顾华念,张了张口,沉吟了好半晌,才问:“你们绝谷那能令男儿生育的药……”
韩宋氏是想问顾华念吃了没有。其实韩宋氏令顾华念扮作女装,除了存了那一份为难顾华念的心思之外,也是在考虑,若是顾华念以女子的身份嫁入韩家,倒是更好掩饰身孕,还能让韩子阳纳几个小妾,多子多孙。谁想到韩子阳昨晚上当着众礼宾的面儿说破了顾华念是个男儿,为这档子事儿,韩家母子已然吵过一回了。
韩宋氏心想,若是还没来得及吃,便不要这孩子了,给一棒子喂颗甜枣,哄得顾华念答应下来,让韩子阳找女人留几个子嗣罢了;若是吃了,还得仔细考虑,要怎么说才能不被别人当妖怪来看。
谁曾想到那天鬻丸竟不是顾华念用,而是韩子阳服下了。韩顾两人悄悄地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若是这么直白地告诉了老太太,怕她承受不住,便先瞒下罢了。
搪塞了一番,总算把韩宋氏糊弄了过去。韩子阳又去忙生意了,顾华念叮嘱着他得小心一些,又道:“我今儿个去趟花程班。”
“花程?”五岁的事儿有几个孩子能记得清楚,韩子阳对花程班印象里只剩下了当阳顶大的南调班子。因为顾华念打小爱戏,只道他是终于出了绝谷,赶着去听戏了。
顾华念喜欢戏,尤其爱南调。只是自打他身子不好,哪能再出绝谷,便只是看别人给他带回谷中的戏本解解馋,抑或听别人学几段,喜欢得厉害了,又极缺,哪怕学的再荒腔走板,顾华念也能听得津津有味。只是这回去花程,当然不单单是听戏了。五岁时的事儿的确没几个人能记得,好在顾华念心心念念地提点着自己,当阳里还有个沈清蝶等着他去寻,这才记了这么久。
非说是韩家平君哪能一个人出门,顾华念体会了一把当年韩子阳的不自在,跟着几条小尾巴去了花程。好在轿子在他的再三推脱下免了。顾华念原本身弱,只是经过昨晚之后,像是体内那一直以来的阴寒真导入了韩子阳腹中胎儿一般,顾华念的身子竟觉得大好,从韩家走到花程班子大门,轻轻松松。
花程看门的早把当阳的大户人家认了个遍,见顾华念的样子却是眼生,仔细打量了几遍。所带配饰虽少却没有便宜货,怕是非富即贵,便堆了笑请人进去,给安排了一个好位置,立时便有人端了牒瓜子花生,飞来条毛巾。
顾华念暗道了一声那飞毛巾子的倒是有趣,并无内力的样子,凭一双胳膊的蛮力倒是精准。此时台上一个小生正同一青衣唱着情情爱爱的。顾华念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听着腻腻歪歪的戏码,倒也觉得有番乐趣,唱的果然是比谷里人为他学来的要强多了。带这场结束,下一场上台的却只有一个花旦了,年纪看上去得有二十三四了,比那十五六的小青衣要对这台子熟得多。
为这花旦,顾华念听得有些痴了。那花旦全然一副台下空空无人的模样,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戏里,唱的是夫婿战死沙场,女子为夫报仇,将要潜入仇家的阵营,去杀那大将,明知道有去无还。这般的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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