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脸上有著很悲伤很悲伤的表情。
「他没事,歇歇就好了。」凡天微微一笑,拍了拍朱嫘的肩膀要她宽心,忽地一阵阴冷寒风自窗缝窜入,吹熄了桌上唯一的晃亮,这让颛孙乐天抖擞了下身躯,也让朱嫘眯起眼,一脸警戒。
好不容易才重逢,她绝不会像那个毫无责任感的人一般放下他,即使会赔上这条命,她也在所不惜,她会守护他。
「没事,只是阵风。」再次朝明显情绪紧绷的朱嫘微笑,凡天解下身上外袍替只著亵服的颛孙乐天披上,不容分说的一手拉起一个就往房门外推去,「看来要五更天了,忙和了一晚,你们也该累了,先回房休息吧,我来照看他就好。」
朱嫘杵在门边,脸上是复杂的神色。
她不愿将好不容易重逢的人交托给初识的他,但又有种感觉告诉她,面前随和的男子对寒玉的关怀绝不亚於她,这使她陷入天人交战的矛盾。
「真的可以吗?」早就哭累的颛孙乐天这才松懈下精神,抬手揉揉眼,脸上满是倦意。
像哄孩子似,凡天摸摸他的头轻笑,「呵,你以为你师父为什麽放心把你交给我?」结交太多老爱将他指来唤去的不良友人,他早就习惯劳命了。「累了就去睡,不然我又要被辟邪念了。」要是颛孙乐天少了根汗毛,将徒弟看得紧的人搞不好火气上来时还会张开嘴一口吞了他。
唔……想到那张久违了的血盆大口,凡天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他没那种嗜好,他真的没有当人食物的嗜好。
「也是,师父吼人的功夫可不是盖的,不骗你,我看过师父大吼到房梁屋瓦都跳起来……不过别看师父凶,其实他人很好的……」睡意袭来,靠在门边,颛孙乐天剩下的话几乎是含在嘴里的咕哝不清。
凡天见他一举一动都还带著孩子气,忍不住轻哂,唤了尚在思忖的朱嫘一声,朝她比了比门旁的人,「扶他回房吧,不然他可能会站在这一觉到天亮。」只怕有人会心疼。
望了望不舍得垂下眼皮、正努力靠单薄意志在苦撑的人一眼,朱嫘只得莫可奈何的点头答应。
见朱嫘扶著颛孙乐天消失在客栈走道尽头,凡天这才关上房门,踱回床边。
「你呀,什麽时候才愿意真正清醒呢?」等他清醒,他一定要好好骂他!居然敢让他这麽担心,简直可恶的要命!
可真要是醒了,又能怎麽样?叹了口气,替寒玉拉紧薄被,凡天推开窗,翻身跃出窗外花台,动作麻俐地爬上房檐赴约。
「什麽风把你吹来了?」
听见他的声音,原先漆黑无垠的夜色之中浮现一道模糊的轮廓,隐约可见是一个披著黑色斗篷的人影。
「消息可真灵通。」想必他跟辟邪前脚刚离开,这人就发现他俩了吧?「我最近听说你很閒,看来真是这样。」凡天似笑非笑的睇著那抹黑影,迳自在他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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