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到伊苏吕堡长住已近两年,领地威尔明顿的情况总有经管人来汇报,但毕竟还是放心不下,要派个人去代替自己去看看,唯一信得过的人就是苛布里耶。这个人心思精细,长年以来,对领地里的所有事务都了若指掌,别人观察不到问题他也能注意到;同时又有一种奇特的天真之处,他虽然深知世上的蝇营狗苟,但年纪还轻,对名或者利都提不起兴趣。所以公爵尽可以以他为耳目。
苛布里耶自从跟随了埃尔弗,不知不觉,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新主人身上。突然听到公爵这样的命令,很意外,只能老老实实地服从。临走之际,闹出了意料之外的糗事,怀著心事启程,去到威尔明顿,一时又脱不开身,每天都是惴惴不安。终於回来,埃尔弗果然不肯理睬他,更加沮丧。拿不准埃尔弗到底是在因为自己跟伊莱亚斯在一起而瞧不起自己,还是因为把这种行为看成了背叛。很想要求得原谅,但是连道歉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试探著在床边坐了下来,摸了摸埃弗埃的额头。埃尔弗没有躲开他的手,於是他的心里又稍微有底了一些,压著语调,轻轻说:“我刚刚回来,就听到有仆人偷偷说,我一离开,陛下就生了一场大病,一直都不能下床。公爵勒令所有人不能走露消息,我在威尔明顿什麽都不知道,不然早就会回来看你了。”
埃尔弗听到他提起自己的“病”,才想到,如果苛布里耶看到自己身上多出来的东西,不知道会怎麽想?大概表面上故作镇定,同时却会在肚子里暗暗嘲笑自己吧。如果真是那样,实在太可怕。这件滑稽耻辱的东西会一直跟著自己。公爵甚至“体贴”地跟他讲过,就算将来他身体成长了,也会再不断订做更大的尺寸给他。这样一来,自己的身体也要成为不得不遮遮掩掩的禁忌了。越是心虚,就越是要装出没事的样子,说:“我没有病,只是夏天犯懒,不想出去,公爵只好说我病了。”
苛布里耶以为他真是在闹脾气,反而松了一口气,说:“陛下没病就好。刚才茄罗德先生在张罗著晚餐要吃的东西,可见得陛下今天是要下楼去吃晚餐了。不如我来帮陛下梳洗一下,换身衣服。这房里太闷了,陛下还盖著被子,身上都该汗湿了吧。”
苛布里耶似乎就要伸手过来掀被子,埃尔弗吓了一跳,手抓紧了被子,说:“我本来就是要起来了,不过不需要你帮忙,我已经习惯自己打理自己了。你先回自己的房间,把你自己好好打理一下。”
苛布里耶倒不意外他的抗拒,虽然有些难过,却很爽快地退了出去。
小门一带上,埃尔弗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唯恐苛布里耶回来的时候自己还没有穿戴整齐。一边翻动著床头的一叠新衣服,一边想了起来,那天晚上,海伦在这里藏了一封信。显然,海伦主动接近自己,就是为了这封信。
☆、小王子的幸福154
床铺早就被人整理过了,不过埃尔弗还是想找一找。枕头下面,干干净净连根头发都没剩下,一层层往下翻,都没有那封信。埃尔弗没有死心,跪到地上,仔细看著床下的边边角角,终於在床脚背後的缝隙里找到了。
信纸非常厚实,一看就知道写信的是个很有身份的人,但信封是空的,没有字迹,火漆上也没有印记。撕开看时,信纸上也没有称呼落款,只写了一句“恭请前往萨克逊的格林菲得庄园”。房间里还没有点上蜡烛,埃尔弗只好把信纸浸进水盆,揉烂之後从窗口扔了出去。
埃尔弗还记得两年前跟著哥哥去往萨克逊的经历。从当时的安排来看,格林菲得的泰特家族是对王室极其忠心完全值得信赖的。自己直到现在才看到这封信,整整耽误了一个月时候,现在赶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意义。不过回想这一个月来,公爵一直陪著自己没有离开,可见并没有发生什麽事情。自己大概不能起到太大作用,但去一趟总是胜过不去的。
好在苛布里耶教会了自己骑马,萨克逊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如果快马加鞭的话,天黑之前应该是可以赶回来的。公爵大概积下了大堆的事情要忙,没空来管自己。最头痛的问题就是要怎麽避开苛布里耶了。
就这样想著,苛布里耶来叫吃晚餐的时候,埃尔弗硬下心肠故意对他不理不睬。苛布里耶低著头,也始终一言不发。晚上睡觉时,埃尔弗也拒绝他来服侍,直接把他赶出了房间。
整晚忐忑不安,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埃尔弗就自己起了床,去了早餐室。管家茄罗德长久以来头次看到埃尔弗下来吃早饭,而且还起得这麽早,非常惊奇,忙不迭地叫人准备早餐,一面顺带提到,公爵起得还要早些,现在已经出城去了。
埃尔弗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匆匆忙忙吃下一片面包,就装做悠闲状去了书房。坐下不到十分锺,就又悄悄溜进了旁边的休息室,接著从侧门下了楼。
去到马厩,一个人也没有,显然马夫们都去吃早饭去了。斯蒂芬妮还记得主人的身形脚步,快活地刨起蹄子来。可是上马鞍就是相当麻烦的事情,埃尔弗回忆著苛布里耶的做法,大费周折才勉强弄好。找到马鞭,牵著缰绳,正要带著斯蒂芬妮出去,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陛下,这麽早就要出城去吗?”
抬起头来,苛布里耶正好直直地站在面前,可想而知,埃尔弗非常恼火,扭开脸,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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