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崩裂
春节还没有完全结束胥华玦就再次马不停蹄奔赴了地球另一边,那种样子……简直像是有什么在追她一样。
伊丽莎白对于胥太子逃跑一样狼狈的姿态表示很惊异,可是往日里嬉笑玩闹的太子竟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礼貌而疏离。而更引人注意的,是在她身后寸步不离,沉默而恭谨的云悕。
明明走的时候还是一副恩恩爱爱的模样,为什么一转眼就摆出这副‘往事已逝,旧梦难追’的架势来?
胥家的太阳安静了下来,收敛了周身光芒和热力,大多数时候都缄默的驻于一隅,或倾听,或阅读。看惯了她飞扬跋扈的样子,直到她真的安静了,才发现这人原来是长得这样好的。
俊秀精巧的五官,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刚好平衡在英气和媚气的中间,立体的脸,没有任何一点拖泥带水的痕迹,寥寥写意,无限风华。她低头看情报时不卷却很长的睫毛遮住一半的眼睛,深黑的眼回转着从容的气度,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沉稳大气,略一沉吟时眸光微闭,长眉轻抑,出口时神色老成,不言自威。
和伊丽莎白讨论时浅浅噙着一弯笑,自是不声张,却比她张扬起来还要令人侧目。
好像一块宝石内敛的光华,在白天不明显,一到了黑暗的地方就莹莹生辉。
伊丽莎白自觉奇怪,问了,她也不答,轻轻巧巧就揭了过去,那一身无形的威压即使伊丽莎白都不敢逾越。
反观她身后,那只小猫上次见时的灵动可爱半点也无,站在胥华玦身后活像个影子一样,来行往复,端茶倒水都不一定能察觉她的存在。偏偏那两人之间默契至极,胥华玦看一眼杯子云悕就把她一贯都喝的咖啡换成不常喝的茶,唯有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像是故意要无视对方的存在一样,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唱着独角戏。
动物的感官向来比人敏感,连伊迪丝都不吵了,乖乖蹲坐在门口,一步也不肯进来,更别说絮絮叨叨的去骚扰云悕。时刻跟在伊丽莎白脚边,警惕的看着那一对奇怪的主仆。
“那只小猫怎么了?”大猫问,伊丽莎白摇摇头,她抬手,身边的动物就蹲□去好让她可以毫不费劲的抚弄那头亮橙红色的毛。
“少去她面前晃悠,她脾气可不好。”都说物似主人型,那只小猫也不见得就好相与,自家的豹子威风有余,却十足是个笨蛋啊。
“哦。”伊迪丝乖乖点头。
胥家曾与露国和五月家结下百年盟约,又依靠着和中东的良好关系和光明会分庭抗礼,但是自从露国事件之后失去了叶莲娜从中调和,胥家和露国的利益结盟开始不断出现裂痕,终于,收到叶莲娜婚礼的请柬的同时,露国的权力中心向叶莲娜倾斜了。
‘胥华玦,你要我怎么甘心?“那个曾经站在自己这边,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孩子,终于,还是离开了。
烫金请柬在胥华玦指尖翩转,一不小心,落到了地上。
一旁的云悕看了眼地上的请柬,抬眸从胥华玦脸上一掠而过,就这么一迟疑,胥华玦已经低身下去捡了起来。
“给叶莲娜小姐发一封贺电,恭祝她新婚快乐,与新郎白头偕老,百年好合。着华琰走一趟,送上贺礼。”她淡淡的吩咐,身边的影子无声低头,退下去执行她的命令。
孤独的王者独自坐在直背扶手椅里,身后落日的暖光从窗户里投射进来,染亮了她闭目疲惫的侧脸。
不管身边曾经有多少人追随你的脚步,不管你曾身处怎样的繁华,不管多少人簇拥在你的王座之前,时光来去,他们都会离开,忠诚会流逝,生命会消亡,一直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前进的,只有你。
你必须永远坚强,不依靠任何人。你必须永远勇敢,永不止步。你必须相信自己,一路往前。你必须毫不迟疑,斩退任何阻碍。你活着,不只是为你,你前进,不是因为你愿意,你战斗并不只是为了掠夺。
你是胥华玦,胥家的储君,你将要站上世界的最高点,掌握权力,金钱,无数人的生命,你不能出错,不能任性,不能不确定。你一身的荣耀是你的家族给予的,你的生命也是为了变成徽章传递给下一个人。
也许你终究要一个人走完一生,但是无论遭遇什么样的艰难痛苦,你都永远不能软弱,不能流泪。
我多么庆幸,我不用担负这些,我多么庆幸,我能陪你走过十四年,我多么庆幸,你不能流出的泪水,我可以为你伤悲。
胥华玦猛的醒过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她在没有亮灯的房间里茫然睁大双眼,湿润的海风和水从背后打来,她回头,窗外远处茫茫大海,狂风巨浪,阴云低垂,海风怒啸,伴随着凉爽的风卷来越拉越密集的雨水,她一走过去就打在她的脸上。
腥咸的味道落在眼角,又顺着脸庞留下来。
她叹口气摸摸脸,她竟然睡着了。
靠着窗台自嘲叹喟:“……华珏,我是不是老了啊?竟然坐一坐都会睡着,为什么明明不打仗,却比日夜厮杀还累呢?”
数日后露国黑道大权正式移交给叶莲娜的夫族,但是那个马卡洛夫家的小子却并不掌权,真正的掌权者正是她的妻子,曾经的教父之女叶莲娜。不久之后马卡洛夫邀请胥家参加一场听证会,向在场的见证者出示了一系列证据以证明胥家在露国边境上的往来是未经许可的军事行动,以此为名,要求胥家做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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