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纵使祀煌千防万防意外总是会出乎意料的发生。剧烈的地动影响了镜空身周的空间磁场,再加之他本身就属于空间系,又处于蜕变阶段,更是容易受到影响。
于是当祀煌发现时,闭关之地中已然空无一人。
侥幸在被吸入空间缝隙之前渡劫成功的镜空却处于一种空白的状态之中,原本此刻的他应该在闭关之地中度过直到完全恢复,可是意外令他出现在了云霄山脉的中外围,并且遇见了他此生的心劫。
那才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劫难也说不定,后来恢复记忆的镜空如此想到。
脑海中一片空白的他遇见了为守护学生而进入云霄山脉的苏璃,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成为了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这是荒兽蜕变时唯一的弱点,是它们永不可更改的本能。正是为了避免这一点,所有荒兽在进阶时都会选择一个安全且隐蔽性高的地方独自渡过,他们的高傲不允许自己心中将他人的存在视为最高。
但意外却令镜空离开了庇护之所,并在恢复之前遇见了其他人。
他傻傻的对着那个青年唤着妈妈,完全不明白他那扭曲的表情是为何而来。每当想起这一幕,恢复记忆后的镜空总是赫然而又无奈。
那时的他对于那个人只有全然的依恋,毫无杂念。
他跟着他去寻找他的学生们,然后暗中守护着他们。虽然那时的他不懂为什么他要对那些感觉那么弱小的人类如此庇护,但他还是乖乖地跟随在他的身后。看着那个人从恼怒、别扭到最后的接受、不自觉地关心,镜空对于他的眷恋无时无刻不在加深。
后来的他再度回想起那段时光时无论局势如何复杂,他的心中始终是愉悦的。那是他漫长而又短暂的生命中最为轻松快乐的一段时光。
与祀煌的守护不同,他给予他的只有安心与眷恋。无需再去考虑那些曾经不得不考虑的东西,只要一心一意地跟随在他的身后,接受着他隐晦的体贴与教导就好,其余的一切他都会默默地替他做好。
那种感觉,真的很轻松、也很愉快。
后来,祀煌来寻他,他不愿离开,却不得不离开。镜空本能的背着祀煌将尚未融合的本源碎片送给了苏璃,或许,那个时候的他就已经有所预感了吧。
直到他完全恢复之后祀煌才知道他究竟将什么送了出去,当时他恼怒的恨不得立刻去找到苏璃然后杀了他,但却被他阻止了。
“那是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他如此说道,只是不愿看到那个人伤在祀煌的手下。
他将一切都推脱给本能,然而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只因为本能,才不愿任何人伤害了他,包括自己。
一直逃避着不愿去寻找,自我暗示那是本能与理智的冲突争执,更不愿祀煌插手他的事直言拒绝了他的帮助。
镜空一直在迷茫,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看着族长他们忙碌着与那些人类联系,看着荒兽群冲击渊界城,看着他们安排高阶荒兽群偷渡进入星空学院大肆屠戮,看着那些背叛了族群的人类借由世族大比暗下黑手后公然叛离,看着荒族与人族开战。
身为攻击与辅助极强的空间系,镜空一开始便被安排好了位置——帮助同族们传送进入人族的防线偷袭。
最后,他在渊界城上,再一次的看见了那个人。
压下了心底的涌动,他反复告诫自己,立场不同,你我为敌,永远无法并存。
然后,他对他动了手。拒绝了其他人插手,他注视着那个人,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他知道,这个人是为了给其他人断后才留下的,其中就有他的恋人。
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但不舒服是可以肯定的。
一次次下手,一次次偏离了要害。然后,祀煌忍不住想要插手时,有一个人类扑了过来替他挡去了攻击。他看着他被传送离开之时,再度插手搅乱了空间波动,偏离了他所要传送的地点,一个不慎便有可能被空间乱流所撕裂,毕竟苏璃不是空间系的异能者。当时镜空想着,就这样吧,若是他侥幸活了下来也必然重伤,难成气候。
或许那时,镜空就有所预感了,那是他唯一一次能够杀掉他的机会。
但他却没能真正下狠手。
再度重逢,仍是战场,他已然成为了同级的存在。他执着的以他为目标,不让他去救任何人。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他到底是希望他死,还是不希望?
他不知道。
族长见他们僵持住了,便抽出手来攻击了苏璃,在那一刻,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去为他拦下,幸而那头奇异的荒兽替他挡下了。
心中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然而那头名为碎月的荒兽的受伤也令那个人下定了决心。看着他手心突然出现的本源碎片,镜空停下了动作。
“你,知道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没有再做口舌之争,更没有反抗,他只是淡淡的注视着他。或许这样也好,该做的、能做的他都做了,他谁也不欠。他不想跟他站在相对立的战场上生死相搏,更不想将利刃对向同族,挣扎在理智与情感之间近三年,他早就疲惫不堪了。
他说,“前不久才发现的,如果你没有出现在这里的话,我想我并不会用这种方式……但现在,我需要时间。或许,我早该这么做了。”我们毕竟不是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的。
话音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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