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惊讶地盯着安若,他完全没想到沈宛秀是病死的,张儒文和沈宛秀的故事版本和他想象的也不一样,但结合宋祖扬的话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张尧年真的是出生也被算计的,想着他不禁捏紧了拳头。
“不过沈宛秀死后并没有消失,她变成游魂徘徊在张家大宅之内,也是因为这样她见到了张尧年。”安若说着脸上浮现出无尽的悲伤与痛苦,目光飘散在房间里,仿佛陷进回忆之中,“沈宛秀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她真的见到了孩子她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以为对于那个孩子除了愧疚就只剩下厌恶,因为张儒文贱踏了她的一生,那孩子是她耻辱的印迹。可当她见到张尧年的时候她却除了心疼再生不出其他感情,不过才六岁的孩子,却被关在密不透风的地下室里,孩子瘦得只剩下骨头,皮肤因为长年照不到阳光白得异常。沈宛秀第一次见到张尧年时他趴在棺材里,地下室只点了一盏羸弱的油灯,昏黄的光线映在孩子苍白的脸上,沈宛秀看到他时他手里抱着一块生肉,如同野兽一样啃咬,后来沈宛秀才知道那是肂尸肉。沈宛秀永远忘不了她当时有多震惊,甚至不敢相信那个孩子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张儒文的亲生儿子。而地下室里的阴气尸气重得如同墓地,消散不开浸入孩子的心骨。沈宛秀站在一旁想要靠近,孩子面无表情,带着阴冷的敌意,明显能看到沈宛秀,但始终都没有开口。那一刻沈宛秀对张儒文的恨到了极致,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报复,报复张儒文,但她却力不从心,甚至连靠近张儒文都不可能。一时间怨气得不到发泄,沈宛秀只得在张家大宅里乱窜,顿时张家闹鬼的谣言四起,但张儒文对她的手段不为所动,甚至好几次沈宛秀和张儒文对上视线,张儒文仍当什么也没看见一般。直到后来沈宛秀吓傻了张儒文最看重的三儿子,第二天张家便来了一个左脸有道黑色伤疤的老头,沈宛秀还没来得及弄清发生了什么就被老头封在一个锦盒里再也没能出来过。”
张春额上冒出一片冷汗,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吓人,安若盯着他不也出声,过了许久,张春淡淡开口:“安若,如果你是张尧年,你会怎么做?”
“走啊!离开那种地方,离开那样的父亲,开始真正的人生!”安若认真地答道。
“为什么?”张春诧异地看着安若,接着说道:“你不恨他们吗?”
“恨!但是把时间花在恨上面多不值。花时间去恨别人,去报复,不如过自己的生活。”
张春猛然怔住,盯着安若问:“那你为什么执意要来h市?”
安若淡然一笑说:“不是我要来,是沈宛秀要来。”
张春突然想通了一些事,他能为夏树做的不是替他要回什么,而是化解他的执念。顿时张春的心情不由明朗起来,对安若道过晚安,然后去了隔壁的房间,一觉安然睡到天亮。
翌日清早,张春做足准备带安若去了那座废宅,虽然对那些黑影和可能潜在的鬼魂心有余悸。两人挑了一天中阳气最旺的时候,打车过去,不过张春只记得张守宁家的住址,跟司机解释了半天才将他们带对了地方,却不是上次的入口,张春一下失去了方向。阳光撒进老旧的巷子里,闪烁着莹莹的亮光,张春被晃得睁不开眼,眯着眼站在巷口左顾右盼。最后,他凭直觉选了一条巷子走进去,心想这地方并不大,随便怎么走总能找到路,大不了多费点时间。结果两人在巷子里转了1个多小时,还是没能找对方向,在迷路不知道多少次后安若突然停驻在一个路口,盯着一条狭长的小巷说:“在这里。”
那已经不能称作巷子了,只是两栋建筑间的缝隙,刚好能容一人通过,踩着长年晒不到阳光的泥泞路面走了大约两分钟,然后便看到那扇大门呈现在眼前。不同的时间,同样的震撼,张春心里不免感叹这宅子废弃得可惜。
安若小跑到门前,矗立不动,盯着紧闭的木门,张春跟过去只见她泪流满面,静默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夏树半夜在街上转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开着的小店,一个老头坐在里面看电视。夏树说道:“老板,我要打电话!”老头抬眼看了看他没说话。夏树断续说:“我要打电话。”老头这次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夏树眉头一蹙,说道:“我要打电话。”老头火了,吼道:“你要打就打吧,电话不是在你面前吗?”夏树坦言:“我不会。”老头无语……————————————————————是不是完全不好笑?很老套?
☆、第四十三章深宅-下
张春的视线快速扫过气派的大门,两边的守门兽依然栩栩如生,甚至让人觉得它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张春来到门前才发现原来落了锁,上回来的时候他没注意到宋祖扬是怎么开的门。和安若相互看了一眼,张春拿起门上的大铜锁拽了几下,丝毫没有松动的迹向,最后只得垂头叹气,心里思考着要怎么翻墙比较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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