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石枫坐在后排都快郁闷死了,偷着把手抻到前排,一个劲的用手指头戳王胖子胳膊,心说自己这个老伯也太扯了,人家陈大夫是个有深度的人,都开始思考生命的意义了,你就算想撮合人家,甭管真假也得拽点上档次的理由啊,张嘴家庭条件闭嘴长得不错,怎么扯来扯去还是那堆俗套啊。
说话间,汽车进入沧州市区,按照那个医药代表小苏提供的地址,几人很快便找到了郭明忠在市区的房子,结果不出所料,敲了半天的门屋里都没什么动静,据邻居反映,此人貌似有一个多月都没回过家了。找了家小饭馆吃了晚饭之后,王胖子一脚油门,驱车直奔郭明忠父亲家的地址。
虽说是农村,但因为地址信息比较详细,找起来也还算顺利。开门的人号称是郭明忠的二哥,听王胖子说明找郭明忠的来意是询问阴亲的信息之后,二话不说就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言称郭明忠最近生病,有事以后再说,之后便不管怎么问都没人答话了。
王胖子反应倒是挺快,见询问常规问题没有效果,干脆扯着嗓子开喊:“姓郭的,我知道你在里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拿了钱不见人,骗钱生子没!你要再不出来我马上打电话报警!”还别说,照这么一喊,虽说没把郭家人喊出来,倒是喊出了一帮邻居,一看形成舆论压力了,王胖子的嗓门更大,没五分钟工夫,这郭家门口聚集了足有二十多个老乡,里三屋外三层把这郭家门口围了个严严实实,大家伙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动静甚是不小,又过了约莫一分钟的工夫,只见郭家大门开了一个小缝,探头的仍然是刚才那个号称郭明忠二哥的人。
“郭二哥,我们这不是冲你,你弟弟收了我们两万块钱,事没办就找不着人了!”说罢王胖子还真把手机掏了出来,假模假式就要按110,“你去告诉你弟弟,今天我就在这儿守着,他要是再不出来...”
还没等王胖子说完,只见这个郭家老二干脆“吱呀”一声把大门推开了半扇,“进来进来,不就是几个骚钱么,喊个球啊!没事啦,没事啦,误会误会!”一边斜眼跟王胖子对骂,这个郭家老二一边打发外边的围观者。
“耶?”眼前这一幕把王胖子也弄蒙了,“真承认欠我钱啦?早知道说十万对啦!”
“我告诉你们,他欠你钱是他的事!”进了院,郭家老二哐的一声反手关上了大门,“他现在有病,等他病好了你们去找他掐去,别在这儿搅和!”
“什么病?”陈征不禁问道。要说什么病要紧什么病不要紧,想必没有比陈征更明白的。
“怪病!”这郭家老二还挺有理,“他人就在这儿,你们要不信你们自己来看!”
“我看看!”陈征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看院子里的摆设,“你郭家应该不穷啊,间我这一单生意,张口就要三万五,干了这么多年没一百万也有八十万了吧?有病就在家耗着不去医院?”
“好!”郭家老二一百万个没好气,拉门拽着陈征便进了屋,王胖子、石枫紧随其后。
“爸,又有个来要账的!”进了屋,客厅里坐着老两口正在看电视,见外边进来几个生人根本连眼皮都不抬,貌似已经习以为常了。
郭家老二掀门帘直接把陈征引到了里屋一张病床前,只见床头摆着个输液的架子,但架子上并没有挂吊瓶,病床上确实躺着个人,但后背朝外,看不见脸。
“这...”陈征走到病床跟前,不禁也是一惊,只见病床上这位整张脸似乎长了一层癞,脸颊上的皮肤好像已经和深层的肌肉分离了,皱皱巴巴的跟只沙皮狗差不多,褶皱的肉皮表面还长了一层淡淡的绿疮,迎着灯光油乎乎的不知是脓还是什么其他的分泌物。
“他,他是郭明忠?”王胖子把嘴凑到陈征耳边小声一问。
“不知道,”陈征耳语道,“我没见过他本人,就打过几个电话而已,而且,而且就算见过郭明忠的人,恐怕现在也认不出来他!”
“他,他这是什么病啊?”说实在的,王胖子此时也是一阵恶心。
“不好确定,”陈征摇头,要说连陈征都不认识的病,确实应该算是“怪病”了。
“那是‘鬼扒皮’!”郭家老二愤愤道,“告诉他别干那些个缺德营生,他不听,结果他妈的弄这么一身毛病,等死吧!”
“你们去医院看过么?”陈征一愣。
“看过吗?”郭家老二特意拉长了“吗”字,“为了给他治这个缺德病,我爸把棺材本都快折进去了!这个王八操的,挣了半天的钱,也不知道都他娘藏哪儿了,现在就跟个傻子一样,等死吧!”
“这,莫不是...”与此同时,石枫也在一个劲地端详这个床上的病号,心说不会那么巧吧?眼前床上这个病号,让石枫不禁想起了孟老鬼口中那本中对于万煞劫的记载:“肌若败絮,不触而溃;呆若木鸡,言语不答。”
“那个,郭叔叔,”别看王胖子满嘴骂骂咧咧,但石枫还是挺讲礼貌的,“他平时说过话吗?”
“说个屁!”郭家老二故意做了个吐唾沫的姿势,“他要能说话就先让他把钱拿出来!妈了个巴子的,一天到晚惹麻烦,这两个月,光是要帐的就来了七八拔!”
按郭家老二的回忆,这郭明忠是在一次跟朋友吃饭时忽然昏迷不醒的,开始以为是食物中毒,还抬到医院洗了次胃,但后来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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