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乖巧地点头,声音细弱却清晰:“疼,可是曙儿还忍得住。”他看着公孙策担心的模样,马上轻轻摇了摇他的手,扯出一抹笑意:“先生别担心,太医说朕没事了。”他说着想到什么,挣扎着提高了声音,“王舅,王舅——”
庞统闻声来到榻边,皱着眉头颇有些不悦:“还不好好躺着,让公孙大人陪你把药吃了,赶紧睡吧。”
“恩。”幼帝点头,闭上眼说着,“有先生陪着曙儿,王舅那么忙,就先去吧。”
公孙策不由抬眼,正巧与庞统投下来的眼神相触,便无声点头。庞统看他一眼,又交待了一旁的太医,方才离开。公孙策想着他眼中浓重的血丝,转头看向离去的身影,胸口添了一抹暖意。
服侍着幼帝喝过汤药,看他一副疲惫欲眠的样子,公孙策不禁犹豫着是否要此时开口。只是事关重大,拖延不得,他便狠下心肠,趁着太医离去,对着新帝问道:“皇上,庞敏之事,您打算如何处置?”
赵曙本已阖上眼睛,听他这么一问,虚弱地再睁开眼:“朕已和王舅说了,不关庞将军的事,是朕逞强,所以才……”
听着他言语中全无责怪之意,公孙策放下了心,凑近他近前安抚道:“皇上,没事了,您睡吧,有臣在。”
“嗯。”赵曙听话地闭眼,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目前这样就好。只要事情真是意外,皇上不欲杀庞敏,眼下而言就已够了。余下的,待皇上身体好转再议。
作者有话要说:
☆、长歌
幼帝虽已醒来,朝堂之上的争端反而愈演愈烈,几成水火。再是迟钝的人眼下也知,袁旭已和庞统彻底反目,另立山头,何况早经过千锤百炼的众官员。
两强相争,即便是欲置身事外两不相帮,也得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够不够只作壁观而不招致双方敌意。一夜之间,文武百官纷纷站队。因袁旭打着保皇的旗号,且之前没有劣迹斑斑,凭借着狄青军权在手,顷刻之间其人望暴涨,先前尚未连根拔除的倒庞一派以及一些正统的文臣纷纷依附,不知觉间,羽翼渐丰。
公孙策名义上亦是袁党,却一直沉默。二人之间仿佛有种无形的默契,他自不言不动,袁旭便也一直放任,不曾过问。眼见幼帝清醒,庞统却一直压着不让他临朝,任凭外面闹得山摇宇动,地覆天倾。公孙策不曾见过他们公审,但料想大局当前,庞敏定是要吃不少苦头。想起那个总是沉默地立在庞统身后的青年,他不由感叹:他身边究竟是有多少这般能赴汤蹈火生死相随的兄弟,才成就得了如今之局。
眼下两厢争执半月有余,足令百官看清朝堂之势。公孙策想,他也该进宫同皇上说上一说了。庞统,我曾经说过,即便是你亲布棋局,也总有不应你心之时。
幼帝近来身体已差不多大好,除了右侧腿骨折断尚不能下地之外,其余外伤早恢复得七七八八。公孙策照例看着他喝过汤药,这才开口道:“皇上,臣有事奏,烦请屏退众人。”
赵曙“哦”一声,并不很意外的样子,挥挥小手,在众人皆退之后又转过头来,“先生要说何事?”
“乃威远上将军庞敏之事。”
公孙策看着幼帝露出一个颇为得意的笑容,眼睛亮亮地双手一拍:“朕就知道!方才朕一看先生有话要说,就猜是这件事。”
皇上,已然有了审时度势揣摩人心的能力。
公孙策赞赏一笑:“皇上圣明!”
“其实也不是”,赵曙偏了偏头,“朕一醒来就说过不关庞将军的事,可是王舅却不让朕见别人,朕就猜着,你们定然有事要做——如今,可是差不多了?”
公孙策心中暗想,确实是“有事要做”,只不过,不是“你们”。但现在就将他同庞统,或者各派之间的争执摆到幼帝面前尚且嫌早,便只是再次赞道:“皇上果然聪慧过人!臣想奏的,确是此事。”
“恩。”
“皇上,未知皇上打算对庞敏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赵曙皱了皱细眉,“必须要有所处置吗?”见公孙策点头,他想了想,“先生,你们非要处置庞将军,莫非是为他手上兵权?”
公孙策心中先是一惊,随即无比欣慰。他的皇上年纪尚幼,加上不解内情,居然能想到此节,实在难得。他深深一躬:“皇上圣明!”
见公孙策如此郑重,赵曙很是得意。他忽闪着慧黠的眼,细细的手指随意在锦被上划来划去:“朕再猜猜,先生是想和朕举荐他人执掌兵权?”
公孙策看着他犹如玩猜谜游戏一般乐在其中,不由笑笑:“皇上,兵权之事非同小可。眼下庞敏失职,若皇上不收其兵权,定遭群臣议论。但这兵权,决不可随意交托,非忠良之将不可付。而庞将军,”他话锋一转,“可罚、不可杀。他之前多有战功,杀之则冷军心。”
“朕本就没有罚他的意思。”见赵曙说得随意,他不由苦笑。庞敏本身无辜,奈何怀璧。只是不管闹成什么样,且不论庞统最终目的为何,此番都要留着庞敏。他不似庞统弄权,是个地地道道的武人。留之一方面稳军心,亦安抚庞统,施恩也可收为己用。另一方面,日后若有万一,还需以他牵制狄青、震慑外族。
至于庞统,公孙策微眯了眼。若真如自己先前所想,对于此举,他当是乐见其成;如若阻拦,其心必异——则,杀!
赵曙却不管公孙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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