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清瞳?清目明瞳……嗯,白将军倒给你取了个好名字。」迦罗遥看著他微笑道。
「嘿嘿……听说我生下来第一天就能张开眼睛,所以我爹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白清瞳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方皱巴巴的手帕递给他:「哎,这个给你,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迦罗遥看著那手帕,见上面脏兮兮的一片灰色,似乎还染著鼻涕和泥土,一时不知该不该接过来。
白清瞳却不由分说,往他手一塞:「给你。哥哥,你刚才的表情真难看,以後多笑笑吧。你长得这麽好看,不笑可惜了。」
迦罗遥一呆。
这算……调戏吗?没想到他迦罗遥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对他说出这种话的人却是一个七岁小儿。
「少爷!少爷你在哪?老爷叫您呢!」
远处传来仆人的唤声,白清瞳哎哟一声,跺了跺脚:「我要去参加我爹的寿宴,都给忘了。哥哥,我先走了。」说完也不及施礼,匆匆忙忙地跑掉了。
迦罗遥拿著那方脏兮兮的手帕,哭笑不得。
还真是个孩子。
他想了想,还是将那手帕仔细折了起来,收在怀中。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白清瞳。
三年後齐辛帝迦罗延病逝,迦罗遥正在边关督军,京城一片混乱,白英将军也被卷入朝堂暗斗,被判了谋逆之罪全家抄斩。迦罗遥闻讯後大惊,星夜赶回京城,平定叛乱,并及时救下了白英的这个独子。
迦罗遥怜惜他孤苦无依,又念著当年赠帕的那点「情谊」,将他收养在自己的王府之中。
其实迦罗遥初时对他并没有任何绮念。毕竟再怎样,他也不会对一个年方十岁的孩童动什麽心思。当时他只想著自己一生对双儿和女子也没有兴趣,自然不会有後,这白清瞳与他十分投缘,倒不如收在自己府里好好培养,当半个儿子和心腹好了。
谁知随著白清瞳渐渐长大,迦罗遥也说不清自己什麽时候将目光不知不觉都投在了他身上。
白清瞳x_i,ng格爽朗,虽然经历了丧门之祸,却仍然保持著自己的赤子之心。自他来了之後,一向安静枯燥,甚至有些沈闷的靖王府开始热闹起来。他清脆的声音总是回荡在王府各处,顽皮的身影也无处不见。迦罗遥渐渐不再感觉寂寞。
那时白清瞳对迦罗遥全心全意地信赖,谈笑无忌,举止亲密,甚至肆无忌惮地依偎著他撒娇。
可是後来他慢慢大了,关於迦罗遥的传闻也略有一二地传入耳里。世人的怀疑和藐视开始让这个自尊自傲的孩子难堪。迦罗遥不忍见他痛苦,便将身边的几名男宠都送了出去。又知道他不喜欢双儿,所以王府里无论男双女双都没有一个。
可是少年人的心思是敏感脆弱的,尽管迦罗遥对他百依百顺,处处宠让,但二人还是渐渐越走越远。白清瞳开始懂得回避,开始懂得保持距离,与他说话时也不再无所顾忌,甚至有时学会了顶撞。
迦罗遥对他的变化感到心痛,就是从那时起他才意识到,不知何时,他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已经如此不同了。
也许是因为他的爽朗,也许是因为他的朝气,总之,迦罗遥慢慢明白,只要有他在,才可以让自己不再寂寞
白清瞳失忆前的那一年,是迦罗遥最痛苦的一年。可是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生来尊贵,幼年失母,身边都是服侍他的奴才。除了父皇、贤贵妃和大皇兄之外,他没有亲近的人,所以也不知如何与他人相处。而且他对这个平生第一次心动的少年,有著惭愧、羞窘、甚至自卑的心理。
他与白英平辈相交,白清瞳按说是他的晚辈。可是如今,他对这个比自己小十一岁的少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不用别人口诛笔伐,他自己心里便过不去,何况他还有一双残腿。
沈重的道德礼教压著他,男男相恋的世俗人伦压著他,自身的缺残不全压著他……
迦罗遥不知何时起,开始小心翼翼地讨好白清瞳,对他的要求无所不应,任他为所欲为。可是这种方式反而助长了白清瞳的气焰,使二人的关系更深地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持状态。
然後,事情在那一天发生了。
那天白清瞳与楼府的二公子约好出游,像往常一样出了门,可不知为何,不到一个时辰便怒气冲冲地跑了回来,将屋里的东西摔了一地,还将自己关起来喝闷酒。
迦罗遥傍晚回来,听说他人喝得醉醺醺,不由皱眉。派人一查,才知道白清瞳白天出门时受了委屈,回来就喝了一个下午。
迦罗遥将下人们一顿斥骂,然後到白清瞳房里看他,谁知白清瞳看见他情绪激动,指著他大骂起来,将赵家三少等人的肮脏语言重述了一遍,最後竟委屈的哭了。
迦罗遥又是心疼又是惭愧,无言以对。毕竟是因为他的行为,连累了这个少年的名声。
他笨拙地想安慰少年,却不知正是犯了他的忌讳。
「你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我不要你对我这麽好!你说!你是不是对我别有用心?」
白清瞳双目通红,醉势醺醺,可迦罗遥却在他的质问下心虚了。
「我什麽也没做,为什麽要被别人瞧不起?你为什麽不说话?为什麽不说话?」白清瞳怒吼。
迦罗遥无法安慰他,他的沈默等於间接承认。
白清瞳忽然扑过去,抱住他的双腿哀求:「求求你,说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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