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有弹性的——玉钩挑住一根光弦,然后从这根光弦对面的两根光弦之间穿出,又折回来,再穿过被挑着那根光弦左侧的两根光弦,接着再……”晏止钏头疼地挥舞着双手,“我也记不清了。她动作很快,玉钩挑着那根光弦在其它十三根光弦之间穿梭,最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薛意儿其实并不精通翻花绳,只是玩过一段时间而已。她看到海面上那堆绕在一起的光线就觉得很像“绷绷线”——这是翻花绳的另一种叫法。如果那些光线是真正的绳索,恐怕张采奚就要被活活勒死了。她左手拿着玉钩,玉钩上勾着一条光线,右手五个手指分别扯着五条光线。
“她要干什么?”晏止钏明知故问,不过还是想得到想听的答案,比如“她只是想在被压前玩玩翻花绳而已”。龙女的声音给晏止钏一种深海的感觉,“她破了绘光阵。”
张采奚同时放开左手跟右手,纠缠的光弦瞬间断裂开来,发出一阵强光。龙女跟薛意儿小韬明智及时地潜入海中,免遭被光柱碎片击中的伤害。透过水面往上看,这就是一场爆炸。光芒不再柔和,已经变得强烈到能刺瞎双目。那已经不是星光了。
——但晏止钏没有跟她们一起隐身于海中,她在张采奚解开绘光阵前的最后一刻死死盯住她,记住了那个位置,然后闭着眼睛迎着飞舞四溅的碎片冲了过去,将元神之剑准确无误地刺进张采奚的胸中。“呲啦”一声,剑锋从后背穿出。
“不错啊。”光芒很快消失殆尽,薛意儿看到晏止钏那一剑分毫不差地刺进了张采奚胸前膻中穴,忍不住夸了一句,“挺准的。”
晏止钏手腕一翻将剑拔了出来,张采奚捂住胸口,跌跌撞撞地御风往北边逃去了,海面上洒下点点鲜血——晏止钏心下一惊。龙女说得果然没错,张采奚非同小可,她这一击虽然全力以赴,但仍没能取其性命。她恨恨地咬了咬嘴唇,低头对海面下龙女三人喊道,
“有劳宫主暂时替我照管一下文火子,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也御风往北地追了上去。薛意儿问龙女,“晏止钏此去会不会无功而返?”
“张采奚的亡去已是强弩之末,垂死挣扎罢了,岂有还能脱逃的道理。”龙女悠悠道,“不过,晏止钏是吉是凶,亦未可知。”
张采奚逃进山中,晏止钏也落在山顶上往下追去。她追着张采奚进了一个溶洞,因为跑得太快而一下子撞到了尖尖的溶锤,疼得差点没哭出来。“哎呦,大概是个吉兆吧……”晏止钏这么安慰自己,捂着脑袋往深处走去,最后在哗哗鸣响的瀑布前看到了张采奚。她靠坐在石壁上,头歪在一边,指缝间的血因为洞内幽暗而看不太分明。晏止钏走上去笑她,
“呦,你倒是给自己选了一块漂亮的墓地。我想能在这盗版瑶林仙境里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是不错的,嗯哈?”
“嗯哈!”张采奚模仿她的口气,还笑了一下。晏止钏说,“给你一个留下遗言的机会。”
“不需要。”张采奚拒绝了。没有要说的了。即便有要说的,也没有人听了。死是什么?无形的虚空。死是什么?安眠的微笑。她忍不住咬住了指头。只有活着才会疼痛。很久没有体会到血腥味了。
“晏止钏,你不爱谁,所以你很可怜。”
晏止钏本想用“你才xx”句式把这句话甩回去,发现那样与事实不符,只好说,“是吗?好吧,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满足一下你的虚荣。我不爱谁,我超级可怜。你很爱谁,你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耀,这样行吗?”
玉钩也遗失了,随着星光之弦一起裂成了碎片,像我此刻已经分散的神气。识颜啊,为什么我连你的样子都记不起来了呢?张采奚摊开手掌。这是她最后一颗幻丹了。用它来为秦识颜报仇吧。
她捏碎了那颗金色的幻丹。
“啊,好痛!”
晏止钏的话在空空的溶洞里制造出了回声,然而回声只持续了零点零零几秒。从空中飞溅而下的瀑布消失了,溶洞也消失了,晏止钏发觉自己像只虫子被裹进了松脂里——更贴切的是,她像博物馆里那些奇形怪状的古生物,嵌在一块石头里面!
“痛吗?”
震惊过去后,晏止钏气得想跳起来,可惜被卡在岩石中无法做这个动作,“张采奚,你也够可以呀!同样的招式你真的会用第二次!”
晏止钏不会知道幻境对张采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或许是另一个真实。假的?真的?看到的不是实际存在的吗?不是吗?秦识颜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上成乳哺幻境之中,那不应该是真的吧?可没有她张采奚就死在幻境之中了。她的死亡无法逆转,正是这一点令人无比心痛。
这种状态或许有一点奇怪,晏止钏作为一个有形质的东西,完全地,置身于一块完整的大石头里面——如果是土壤那么还说得过去,不过石头……就这么说吧,这其实是在“时间”这点上耍的小把戏。总之,晏止钏犯了个错误:她以为张采奚再变不出什么花样来了,却没想到张采奚手中还有一颗幻丹,最后的王牌。这颗幻丹变出溶洞幻境与一座石峰重合,张采奚将晏止钏诱入幻境,然后彻底粉碎了幻境,这样晏止钏跟她就被困在石峰中永远出不去了。那举动相当于封锁了出口。晏止钏沮丧无比。怎么就没想到她还使这一招呢!
“我真的认为有些把戏是只能玩一次的。第二次再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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