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这一声惊得石皓弈和角徵羽都对宣佑看去,以为他想石辰珩想魔障了,却没想宣佑挣扎着要从石皓弈怀里下来,石皓弈对抗了好一会,实在拗不过他才放他下来。他一下地就往右边人群里扎去,角徵羽和石皓弈赶紧追过去。小娃跑了好一会才停住,像是失去了目标一般左右看看,然后还想不死心的往前跑。角徵羽一把拉住他
[好了宣佑,快到太爷的坟地了,姥姥在等我们。]
角徵羽说这话时目光也在对四处看,可惜她看到的只有满眼陌生,不远处一辆木车上挂满着面谱,周遭也有好些人买来戴上了,那一张张夸张的脸似是正在笑她的疯癫。
只是她没看到,在她抱着宣佑转身后,一张冥府鬼脸谱后出的那双眼睛一直看他们,那目光中带着些疑问和不懂,更多的却是微微跃动的羞涩。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见面,虐我不在行。这文的初衷就是一平淡种田文,只是后来停了那么久,可能构思有些偏差,但总体方向不会差,不虐的
这些天在看《三体》,书太精彩看得人有点懒惰不想码字儿。因为大致基调是不虐,见面差不多也要结了,你们怎么个意思也说给我听听
47
47、稻海...
垂柳边上赏落日,这份恬静对坐在那笑得轻涩的女子来说是奢来的。叶顾善心里很清楚这一点,石辰珩此时的安静都是奢来的。她半年前在京兆府遇着这可怜的人时,是花了好久的力气才确认那是她认识的石辰珩。一身邋遢的呆滞让叶顾善真的很久很久都不敢上前确认,那会石辰珩正站在包子铺前流口水,老板赶她走,她似是饿极了抓了两个就跑,被人追上要打时,叶顾善这才醒神拦了上去。扶起趴在地上的人她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叶顾善这辈子也没这么轻易掉过眼泪,若不是面前这张脸和那双眸子存着往日熟悉的神气,她不敢去相信,到处破伤累累的这张脸真是石辰珩。救了才发现这人右脚后根处磨得血肉模糊,都能见骨了,在这寒风肆虐的时候让人看了能让心都抽得凉起来。全身上下没处完好的地方,像是一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跌跌撞撞到此。
在京兆府呆了半月有余,叶顾善趁石辰珩睡了时替她查了全部的伤势,外伤都好说,可把脉把出的一把乱脉让她心惊了很久,石辰珩确实神智不清了,而这也不是她脑袋上的伤一方面造成的,更多的可能源自脑子里面,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石辰珩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叶顾善找她说话,敲边鼓的问她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可这一问不打紧,石辰珩听了这话就狂躁得像是要吃人,还乱抓乱咬自个,那是真没心智了的对自个下狠手,见血是必然的,后来叶顾善也就不敢问了。
半月后叶顾善起程回京,想着回京把她交给石家的人,石家的人自会问遍天下名医,那也算功德圆满了。行路到西京之时,叶顾善感觉石辰珩已经好了许多,她配的压治躁性的药还是有效。身上的伤口很多都溃烂,好起来倒没那么容易。特别是那只脚,想要好好走路,那日子还长。那晚她本欲睡了,却听得门口拄着拐杖一顿一顿的声音传来,打开门,石辰珩茫然又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她知道这是对很矛盾的词,可用来形容此刻的石辰珩恰好。她听到她说
[我想来了。]
叶顾善那晚没睡,前半夜听石辰珩说她这一路来的遭遇,后半夜看着趴在她面熟睡的人动不动就掉眼泪。置身于一场惨烈的战争中,那些血腥,恐怖,甚至肮脏都不再是耳闻,而是时时在经历着,那种ròu_tǐ和精神的双重痛苦能把人折磨得想死她能想到。
石辰珩用一种呆迷的神情说着这些,像是在梦呓一样。她逃出永乐城时就已经控制不住那种癫狂了,那些疯狂的记忆和致命的脑外伤最终折磨得她神智崩塌。和她一起逃亡的那些人把带着她一路逃到吐蕃的阿柴边境,那时她已经完全癫狂,那些人就此丢下她远走,后来她就一路痴傻疯癫的由阿柴到西宁,进入大宋境内后居然一路向东京而走。这是一种深藏在内心的理智还是巧合叶顾善不得而知,但她宁愿相信前者。就如此时的石辰珩,她虽然目光看似不清不楚,可越过那层薄雾似是又能看到她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心思。说到最后石辰珩显然又承受不住,摸着后脑勺手抖起来,眸子里瞬间充了血丝
[我为何还活着!]
叶顾善屏息敛气的坐在那里不乱动,轻声回了一句
[你是为了她。]
[她!哪个!是哪个!为何还不让我解脱!]
叶顾善刚想说什么,石辰珩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的头好痛好痛!我想不再活了,你帮我,帮我...]
叶顾善知道她此时ròu_tǐ上受的折磨已经超过了一切,她承受不住了。她相信石辰珩是为见角徵羽而活下来,相信她是想再见角徵羽而往东京走。既如此,她要帮她活着。
叶顾善走过去在石辰珩身边坐下,坐下后才看她双腮浮着一层浅粉色的红嫩对着远方呆笑,一时也被她这似少女怀春般的笑给逗得笑起来。过了会又看向她:什么都不记得的感觉可好?石辰珩。在这落日之下仔细看去,会看到她的发丝里夹杂着一些银色,发丝在白,似是在诉说迟暮,这不是个好现象。封人筋脉必损人元气,更何况她的情况复杂得多,异状已显,明天会怎样,她也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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