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击,没有落空。
“你很强。”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清冽一个低沉。
那女孩先站起身,顺手脱下已经沾满灰尘地外套,这一场架打完,外衣、长裤之上都沾了不少灰尘,甩着外套拍打裤筒上的污迹。女孩的声音清澈如水,“还继续吗?”
暮村智久跟着站起来,他的英语带有标准的东京韵味,“不,你赢了。”望了旁边鼻青脸肿的杰夫一眼,“是我先用了合气道的功夫。你的太极很好,今天晚上杰夫对你的冒犯,我替他向你道歉。”
“我接受,并且希望没有下一次。”那女孩拍打完灰尘,淡淡说,“我只是来读书的。”
“那你就不应该来这种地方。”暮村平静的回道,“下一次,希望可以再有和你交手的机会。”
“我不喜欢打架。”女孩已经从暮村智久身边擦过去,“不过你是日本人,所以,随时恭候。”
那两人已经离开了很久,麦子仲拍我肩膀,问,“如何?”
“都是高手。”
我抿唇,一刹那心头战意昂扬,“是好对手。”
麦子仲赞同我,“暮村智久确实足够做你的对手,至于那个女孩……你唯一的指望就是她不要成长的太快。”
我睨他,“理由?”我不觉得那个女孩比暮村智久强多少。
麦子仲笑着摇头,说,“这个女孩其实连五成实力都没有发挥出来,啊……真是太正直的孩子。”
不懂。
“简单来说,如果她肯稍微做一点变通,你和暮村智久一起上,运气好的话,大概能和她打个平手。”
“哈哈哈哈……这个笑话好冷。”
“你笑的好心虚。”
“你没吃药吧?”
“你在侮辱我!”
“那又怎么样?”
“……好极了,你一定会为你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我保证!”
我和麦子仲对视一眼,同时用藐视不屑的笑声作为对对方的回应。
那之后很多很多年,我都后悔着那天晚上一时冲动下惹怒麦子仲的行为。
我无数次的想,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哪怕叫我跪下来三呼麦子大人英明神武万岁万岁万万岁也没有问题。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甚至不介意亲手把那个木头脑袋火爆脾气,平时装文艺青年,看到一个能打的h到最高值,被质疑武力值就进入暴走状态的自以为是的笨蛋——也就是我本人,痛打一万遍来开窍。
只求他和我不要合力造就后来的景颜。造就后来那个……将女子的防狼技巧发挥到了极致的景颜。
可以面不改色的应对数十个比她高一个头都不止的彪形大汉,简单的躲避、出拳、挥腿,几乎每一次的攻击,都对准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小腿腿胫、下身、小腹、手臂关节、手指、喉结……错身、转体间都仿佛一场最为华丽曼妙的舞蹈,甚至在有人冲过来时,她还有心情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拿出防狼喷剂,然后那男子便捂着脸惨叫起来。
每当这时,我和暮村智久总会在那些躺在地上的男性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心有戚戚然的对视一眼,以此表达我们感同身受的同情与恻隐。因为没有人会比我们更了解,景颜好几次看似温柔拥抱后的那一记猛烈膝撞会给人带来怎样痛不欲生的感觉。
每到这时,我总会无比的想念,我曾见过的,那个一招一式都堂堂正正,习惯以硬碰硬,动手的时候气质冷峻,有着强烈道德观的保守小姑娘。
虽然表面上对麦子仲的结论表现的不屑一顾,但实际上,我心里已经把女孩的危险值调到最高。
我很有耐心。
一个月以后的某个傍晚,暮村智久在回公寓必经的巷子里,看到我对他露出灿烂笑容。
“很有耐心。”暮村智久挑下眉,也这么夸了我一句,缓缓躬身,“那么,请指教。”
所以我说我讨厌日本人,干什么都文质彬彬,文质彬彬个毛线!
真tm蛋疼!
一跺脚,伴随着脚腕肌肉震荡抖动掀起的阵阵尘土,我猛冲而上,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跨步,冲拳。
一瞬间,仿佛四周的空气都被这一拳给抽走,在空中发出轰的一声轻响。
给我崩!
这是泰拳中最为凶猛的发力方式,我自小修习的就是号称实战最强地泰拳,这种不求以后,只是在一个人精力最为充沛的年纪里使用最极端的训练方式将人的身体推上破坏力的巅峰的武术,实在是……太适合我了!
同一秒,暮村智久的身影犹如闪电般迎了过来。刷的一下就到了眼前。整条手臂犹如长鞭般的,在空气中拉出灿烂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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