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们对话,这是我有些担忧的事情,我的中队有着最好的兵,他们散到各个地方都是那个地方的第一名,而他们自然而然地组成了一个第一名的团队。他们之间互相影响,把这个观念放大,要强却要强过了头。有时候我觉得他们过分追求数据上的胜出,以及结果上的胜利,而忽视了在很多较量中并没有绝对胜利。
吃完饭后,齐桓说要去给我汇报这半个月工作。其实对抗的情况,他在电话里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就以为中队训练时有什么事情,于是叫齐桓去了办公室单独说。
齐桓跟我到了外面,好像漫不经心地说前天碰到一中队李队长,阴阳怪气跟他打探是不是我这次跟铁路去开会,是不是这次铁路要我带人去埃尔纳突击。
我顿悟了,齐桓并不是要跟我汇报,也不是告诉我老李想打探,而是他自己想打探些消息。我停下来,跟齐桓说,这个老李怎么搞的,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一个中队长都拎不清。
齐桓听了,有些赧然地低头,不好意思地说,大概他是真的很看重。
我说,太重的心思,也得藏着掖着,要看看自己手臂上的臂章。
齐桓点了点头,问他还有没有其他事,他也没有故意说点事情装样子,直接干脆地说那就没别的事了。
齐桓是一个直来直去的爽快人,他能绕得这么个弯子来问我,已经很难为他。他在想什么,即使不说,我也是知道的,这不仅是他的心思,也是a大队所有队员的心思。齐桓这头才试探了我,没过两天,又有个家伙旁敲侧击来了。
那天晚上,我正好看完刚从铁路那下来的比赛通知,基本上是确定了是我带队,接下来的工作首先是队员的选拔。这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我很熟悉他们,每个人身上优点与缺点都了若指掌,从综合能力看,他们可以说不相伯仲,所以我必须要非常细致地考虑他们中最优于比赛的特质。
离开了办公室,我独自往宿舍走过去,远远看见前面的花坛边上,好像有个人蹲着。想也不用想,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雅致鼓弄花草的人,肯定只有吴哲。
我走过去,果不其然是他,一个人傻乎乎地蹲在一丛花草前。他听见脚步,见是我,起来跟我敬礼,队长!
我跟他说休息时不用这么拘礼,他放下手,说队长这么晚还在办公啊。我觉得气氛有点奇怪,但也说不出是什么,就走近点,看他刚才在看的花。夜了,灯光幽亮,在碧绿的草丛中,星星点点黄色的小花,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出众,却芳香迷人。我问吴哲,这什么花?
吴哲说,这是忘忧草,只在晚上开的。我对花草不是很懂,只认识些有疗治药理用的,对这小黄花觉得很有意思,明明是花,名字却叫忘忧草。我开玩笑说还有只在晚上开的花,一定是它样子太普通了,白天不敢招摇。
吴哲不以为然,说也许是因为晚上人们特别容易忧伤。
吴哲有时说话很文绉绉,但有那么点意思,我回头看他,问你现在有忧伤?所以过来看它们?
吴哲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说每天被你训得晕头转向,哪有时间忧伤。
我问他,吴哲,你是不是到现在还觉得我是烂人。
没有,你是一个很好的队长。吴哲不假思索地说。我马上又察觉到了一丝怪异,这回我有些猜到了,说这马屁拍得太不是地方,这不像你。吴哲,我还是喜欢你有话直说。
他犹豫了下,缓缓说,队长,如果你要选我们中队的几个人去参加任务,你会选我吗。
这样的询问并不比齐桓高明多少,我马上皱起眉,说我没想到齐桓连这个都会跟你说?
不是他。吴哲急了,说一队的李队长来找过齐桓,正好我在。
他这么说,我更加确定是是那件事,在我沉默不语时,吴哲马上接着说,其实我知道不该问的别问,我就是想知道,队长您知不知道,我也非常想参加这样的任务,特别想。
我看着他想绕口令一样说完,似笑非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跟吴哲说,我开会的时候碰到你们肖团长,他说正在做一个快速反应系统,希望你能回去帮他。我这里是尊重你自己的意见,如果你想回去的话……
我知道那个系统,开题就是我做起来的。吴哲微笑看着我,这时候的他既自信又坚定,他说我现在是老a了,你说的嘛,常相守,随时随地,一生。队长你不是想赶我走吧。
我瞥了他一眼,说你想好了,我这儿不比老肖,有得是可能要命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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