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我是她姐姐,与她自幼相伴,当为她被优秀男子倾慕而欣喜安慰;在公,我亦有自己作为一城之主、一族长公主的骄傲。如若她和金君互有情谊,我又何必非要为她和柏年牵线?只是,她和金君煦之……真的有可能吗?也说不定,她回木族多呆一段时间,会重新记得柏年的好了……
☆、思念
乞巧这一日,煦之想起去年遇刺之事,近来毫无进展,心绪难平。近来政事遂顺,可煦之心里仍觉族中存有隐患,他从未忘记有人要多次致他于死地,将所能想到的人都怀疑过一遍,却无任何一人让他真正起疑,幸好最近并无新的状况。
他从书房中提起架上的墨尘剑,拔剑出鞘,走到殿外细看剑身上的隐隐墨线,心血来潮,几下起落跃进花园的空旷之处舞起了剑花。耍了一阵子,自觉无趣,命人到宫外的城军营中寻泊颜前来,侍从飞奔而去,煦之便百无聊赖地持剑在花园游荡着。
和风送来疏淡的桂花香味,提醒着他,夏去秋来,一个季节已悄然终结,可他的思念仿佛才刚刚开始。
半个时辰后,泊颜骑马急赶至锐宫门外,他一路奔赴锐安殿,想着:王该不会是有什么要事要与我商议吧?
他穿过重重宫墙,进了锐安殿后,内侍却领着他直奔花园。泊颜见煦之带着剑,大致明白他让自己所为何事,暗笑:为何每逢牛郎织女相会之日你总要找我?但转念一想,总比像去年那样微服闲逛要好。
这数月,泊颜时不时与煦之切磋,深知他剑瘾又犯,本着让煦之强身健体、关键时刻能自保的念头,泊颜尽力和他喂招。
煦之早有根基,此时加以练习,比之数月前已大有进境。他近来热衷习武,不仅仅是为了增强武艺,更多是因为他沉醉于剑术之时,极少想起那些让他烦心的事情。
自从上回在土族参加昊均与娴歌的婚宴后,婧歌和他说的那些,他至今仍未有应对之策。一开始只觉得内疚,后来又因为苓岚即将归族而满满的烦躁,竟把婧歌的事情全然忘了。如今苓岚不在身边了,他每日对这曾遍布她踪影的锐安殿,更是诸多牵挂,忽而想起自己和水族的这个所谓的“婚约”迟迟未处理好,新愁旧忧交叠在一起。
一转眼又到乞巧,再接下来是中秋,而后重阳,再然后王祖母寿宴一过,十月的好逑之会又近在眼前。他这段时间想过各种方法,但最终觉得,最干脆利落最直截了当的办法,是实话实话地回绝,不能再留绮念让对方继续误会下去。
泊颜见煦之今日神色凝重,招招透着凌厉,倒也不敢小觑,只得凝神防备。
午间,煦之留泊颜一同用膳,席间说了些族中要事,又重提一年前在锐城遇刺之事,泊颜甚是愧疚,自责此事过去了一整年都仍未破案:“刺客有七八人,虽说是节庆日,可也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只怪我当时掉以轻心,中了迷毒,才没有及时追捕。”
煦之却道:“不见得,你看,后来年终祭礼在两仪城,咱们不是把刺客全部活捉了吗?可那又怎样?第二天一大早,全都成了尸体。”
“都是我掉以轻心所致,一时不察着了道儿。如今翼枋在两仪城稳定下来,正全力协助槿年长公主,前些日子,葶宣带着铭儿也过去了,说是要在两仪城住个大半年呢!”
“翼枋将军三代忠良,军功赫赫,我对他是放心的,边境仍需多派人手。如今王叔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锰非任的又是文职……”煦之话只说了一半,泊颜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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