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觉非“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便道:“时辰差不多了。”
云深一笑:“好,我去更衣。”说着,便即离去。
宁觉非拒绝了丫鬟的侍候,安安静静地在自己房间里吃了晚饭。大概是有特别关照,给他送来的菜式极为丰富,而且非常j-i,ng致。他一个人慢悠悠地吃着,看着夕阳渐渐昏黄,暮色缓缓起来。
院子里非常安静,只听见啾啾鸟鸣,别有一番风情。
待到丫鬟过来将碗碟收走,他倚在池边的树上,瞧着夜色降临,华灯初上,前尘往事,尽上心头。
他转身进屋,换了身铁灰色的长衫,带上刀,便出了国宾馆的大门。
刚走了几步,他便敏锐地察觉有人跟踪自己。
其实便是在蓟都,他也知有人随时会注意着自己的行踪,只是心里坦荡无私,也理解别人的做法,到底自己身份不明,敌友未分,自然应该密切注视。在这里也是一样,他也不会因此而特别憎恶谁。不过,这次他出门去的地方,却不打算让对方知道,于是便加快了脚步。
国宾馆在内城,闲杂人等进不来,还比较冷清,他只是急步前行,并未采取行动。
一到外城,喧哗的声音和缤纷的色彩便扑面而来。
临淄的夜晚,总是热热闹闹的,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穿梭来去。宁觉非身穿的衣服色彩黯淡,很容易隐在昏暗的街道上。
他三晃两晃,再来数个急转弯,便甩掉了身后的“尾巴”。他笑了笑,这才从容地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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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目的地,笙歌艳曲便越是清晰,各种各样的香气飘荡在空气里,再加上两旁的彩灯映衬,将一整条长街烘托得十分侈靡诱人。
各家楼门前,守着各式各样的人物,或是咨客,或是老鸨,或是妆扮得艳丽的姑娘,或是妩媚的小官,都在使尽手段邀约着客人。
宁觉非长相俊美,气质干净,又十分年轻,自己也知道,一旦出现在那条街上,立刻便会成为所有人注视的对象。他很快绕过那条花街,一直走到翠云楼后面的流花湖边,隐在黑暗的树丛中,这才放眼望去。
那座雕梁画栋的彩楼仍然灯火通明,各个房间的窗户大开着,显露出里面不同的装饰,或华丽,或清雅,也不过是投客人所好,让他们宾至如归而已。
宁觉非冷冷地瞧着那里,却有些纳闷。以淳于干的心x_i,ng手段,只怕早就将里面所有见过他的人一并杀了灭口,从江从鸾到那些小倌,包括护院之人,只怕是一姐也不会幸免,然后再放一把火将那里烧成白地,装作是意外,就此将那段往事抹得干干净净。
却为何还会留着那里?
他才不信是淳于朝说的什么“一时事忙,不及料理”,淳于干如此做法,一定别有用心。
却是什么用意呢?他苦苦思索着。
左右无事,他便敏捷地爬上大树,靠在树丫间,悠闲地等着时间过去。
直到后半夜,那楼里已是客人各安其位,小官们也各自在房中侍候,楼中安静下来。
宁觉非下了树,轻车熟路地翻过翠云楼的后墙,悄无声息地潜到江从鸾的窗下。
已是初夏时节,窗房大大敞开着,里面有人说话,声音却清晰地传了出来。
“我告诉你,自今儿起,你可打好了j-i,ng神。若是有个长得很俊俏的年轻公子要来闹事,或是砸店,或是放火将这楼烧了,你通通得由着他,顺着他,绝不许拦。”那声音十分严厉y-in狠。“便是要打要杀,你也得任他把火气发完。”
另一个声音软软地笑着:“七爷,这个你放心,我马上便吩咐下去,一定不会坏您老人家的事。”
宁觉非微微一怔,听这声音十分陌生,却不是江从鸾。
那人“嗯”了一声,语气和缓了些:“对了,以前的那些小子们,你都处理干净了吧?”
那个总是带着笑的声音回道:“你放心,早就办得妥妥当当了。”
那人道:“这就好,千万不能出一点纰漏,否则你我小命不保。”
那人温温软软地说:“七爷,你放心,若是那公子来了,保证看不出任何破绽。我与那江从鸾本就长得有些象,我说是他弟弟,保证他没个不信的。这楼里过去的人一个都没有了,他要砸店还是烧房子泄愤,又或要打要骂,我都一定会由着他的x_i,ng子,保证哄得他高兴,便是有天大的怒气,也都烟消云散了。”听着他连笑带说,便不看人,已是觉得分外妖娆。
那人终于笑了起来:“你这小妖j-i,ng,还真是可人。”
“七爷……”
接下去,二人便越来越是情热。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宁觉非也不打算再听下去,便离开了那里,越墙而出。
他在城里绕了半圈,然后才不再隐藏行踪,大大方方地进了内城,回了国宾馆。
他住的小院里虽是安静依然,但房里却有一点烛火。
他站在院门前,看着亮着灯的房间,凝神感觉了一会儿,这才放心地上前去,推开了门。
云深正坐在桌前,就着烛火看书。听到门响,他抬起头来,微笑道:“觉非,你回来啦?”
第35章
宁觉非看着云深那温润的笑脸,上前去将他紧紧拥住。他抱得那样紧,以致于身体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云深有些诧异,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宁觉非无法告诉他,他感到非常寂寞,那是一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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